一连好几个月,霍利斯每天晚上都在下班后和我会晤。起初,他对窥探一个亲密的同事的私生活表示厌恶,可我从来没有感到他的这种感伤情绪是真实的。我告诉他我们从闭路电视上看到米切尔用牙签剔牙齿的次数时,他大笑起来。
那可怜的家伙应该找个好牙医看看!他笑着说。
我自己感到很坚定,甚至是冷酷无情。我等待解决渗透问题的机会已有许多年了,我毫无顾忌。
经过同霍利斯相处的那些夜晚,我才第一次对霍利斯有所了解。我在他手下干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我们之间除了公事,很少有过交谈。虽然也有关系紧张的时候,可总的来说,我们的关系是正常的。我们之间有一次严重的冲突,那是在五十年代末。我当时与温特博恩在A 处二科工作,阿根廷有个代表团与英国政府洽谈肉类合同。霍利斯把贸易部请军情五处收集情报的事交给我们去办,并指示安装话筒来窃听阿根廷人。温特博恩和我对此都很生气,认为这是违反芬勒特一斯图尔特备忘录的举动,该备忘录规定军情五处的任务只限于负责与国家安全有关的事。A 处二科的其他人员与我们有着同样的看法,因而我们拒绝了霍利斯的指示。好几个小时里,我们都预感到要被集体解雇。可后来霍利斯撤销了他的指示,再也不谈及此事。这是军情五处历史上绝无仅有的一次罢工,并以罢工者的彻底胜利而告终!
在搜查米切尔的办公室那段时间里,霍利斯偶尔也谈起他早年的一些事情。他告诉我他三十年代去过中国,并在那里的英美烟草公司工作过。
那里的事真可怕,傻瓜也明白日本人在满洲干什么。太明显了,我们如果不采取行动,就会失掉中国。
与军情五处里许多的老官员一样,他不喜欢美国人,其根源要追溯到战争爆发之前。他说美国人本来可以帮助远东,可他们拒绝这样做,他们紧紧抓住孤立主义不放。法国在远东已经失去了势力,宁愿眼看着整个地区沉没也不愿帮助我们,结果把一切都让给了俄国人。
他们注视着,等待着,他告诉我,他们终于在战争结束后当毛泽东上台时,得到了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