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页(2 / 2)

    战前的白俄流亡者社会是一帮靠不住的保皇党人聚成的乌合之众。当军情五处提出对埃利斯的怀疑时,军情六处否定了他是个间谍的任何可能性。他们坚持说更有可能是彼得洛夫为埃利斯工作而不是相反,彼得洛夫为保护他自己而撒谎。无论如何,埃利斯是自愿选择提前退休并打算返回澳大利亚去的。由于对菲尔比的怀疑逐渐增多,军情五处和六处之间的关系已紧张到濒于破裂。新任军情五处局长的狄克怀特,为了不再激化这种紧张关系,同意搁置埃利斯案件。于是这个案子就放在了档案室变霉,直到我接手D 处三科的工作为止。

    在菲尔波茨当上了反间谍处的头之后,我以一个流畅委员会主席的身份跑去找他,问他是否打算支持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联合调查埃利斯案件,以使此案最终了结。他去找了怀特,怀特表示同意。于是,我就和军情六处反间谍处的一个名叫邦尼潘切夫的年轻反间谍官员一道开始工作。

    埃利斯一案中的真正困难,是要想法确定他是为德国人工作还是为俄国人工作,或者是同时为两国工作。早些时候,当我们追踪战前窃听希特勒同里宾特洛甫之间通话行动的记录时,我们证实了德国情报局官员所叙述的故事。当时负责整理窃听记录的官员就是埃利斯。问题是他在向彼得洛夫提供情报时,是否知道他是一个俄国间谍,还是以为他只是为德国人工作。

    最初使我确信埃利斯始终是个俄国间谍的,是德国情报局官员分发的一份报告。这份报告谈到了彼得洛夫在英国情报机构里的内线是埃利斯上尉。这份报告照常规送给了反间谍处的金菲尔比。他在页边的空白处草草地写下:这个埃利斯是谁?NFA 。意思是到此为止,然后把它埋进了档案夹。当时埃利斯的办公室在走廊上和他只相隔几个门。依我看,一向目光锐利的菲尔比发生这样的疏忽,是最值得怀疑的。

    在菲尔比和埃利斯的工作经历之间存在着许多有趣的联系,这只是其中的一例。在菲尔比受到怀疑后的一年内,埃利斯申请由于健康原因提前退休。他旅居澳大利亚,担任了澳大利亚秘密情报处;澳大利亚收集海外情报的机构;的顾问。一个澳大利亚人向他汇报,贝利亚的亲信弗拉基米尔彼得洛夫选择了留在西方而不想去莫斯科碰运气,即将叛逃。一听到这消息,埃利斯几乎是立刻返回英国并和金菲尔比接头,尽管莫里斯奥德菲尔德特别警告他不要这样做。没有人知道他们讨论了些什么。但从这天起,彼得洛夫在澳大利亚受到了怀疑。当他觉察到他在苏联大使馆的保险箱让人撬开过之后,他立即把他预定叛逃的时间提前。在莫斯科派来的那两个克格勃壮汉带他回国的前两小时,他机警地逃脱了。埃利斯急急忙忙地离开澳大利亚的原因一直不清楚。但我总是设想,他认为那个即将叛逃的彼得洛夫就是那个在二十年代同他交往的冯彼得洛夫,而后者知道他叛变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