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查看了他的战时档案。他在战争期间的大部分时间里担任英国安全协调委员会里被称为无畏的人的史蒂芬森爵士的副手。美国的维诺纳的一些材料清楚地表明,苏联操纵着英国安全协调委员会内部的一帮间谍。但尽管我们绞尽脑汁地试着把埃利斯和每一个代号对号,也始终无法确定他到底是哪一个。
我进一步回溯到战前时期,搜寻埃利斯和苏联来往的更确切的线索。当时我正在研究战前时期,把它作为D 处三科的研究工作的一部分。我重读了伊丽莎白普里茨基的自传《我们的自己人》。这本书写了她作为卢德维克普里茨基妻子的生活经历。卢德维克普里茨基也叫伊格纳斯顿斯,是伟大的非法者集团中的一员。他曾在苏联格鲁乌四局的指挥下同彼得洛夫一起工作过,在他拒绝前往莫斯科并且叛逃后被暗杀。我第一次读这部书时用的是英文译本,但这次我研究了它的法文原版。我找出了英文译本上没有出现的一段很不寻常的叙述。伊丽莎白普里茨基说,在二十年代末期,卢德维克有一个位居英国情报部门上层的间谍。
一九六六年,我去巴黎走访普里茨基夫人。这位相当厉害的夫人,对关于她丈夫过去事情的回忆持相当谨慎的态度,并且,对所有西方帝国主义的间谍都心存怀疑。我绕着圈子说了一通之后,提起了她书中的那一段话。我壮着胆试探地说,她一定是把日期搞错了,大概这个间谍是菲尔比吧?她变得相当恼火,吵吵嚷嚷地说我无知。
那不是菲尔比,她急促不安地说,卢德维克一九二八和一九二九年间曾在阿姆斯特丹指挥过这个间谍,那时菲尔比还在军校念书呢!
你能认出这个人吗?我问道,掩饰着我的兴奋。
她开始推诿。她对我说,她现在仍然忠实于自己人,决不会告密。
哦不,我告诉她,不是那么回事,我们需要了解这事只是为了充实档案。
我从公文包里拿出二十张照片。有些是假照片,另外一些是她丈夫的同事的,其中有一张是埃利斯二十年代中期的照片。她挑出了所有她认识的人的照片,埃利斯的也在其中。
我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她对我说,但我肯定这是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