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芬:“是柳思思。当时让他父母去改的。”
唐希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干啊?”
马芬:“哈哈,一来是柳思思是牛总请算命师傅算过的,一定会大红大紫的名字,二来就是避免这家人再找来,再找上人。这样名字一改,小孩子过几年也大变样了,我估计她父母现在面对面都未必能认出她来。”
唐希放下电话,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现在说什么都很奇怪。
唐希低头按手机:“……我给大露哥打个电话吧。”
柳苇:“我来打吧。”
柳苇电话打过去,路露一边听一边皱眉,“没事,旁听证已经办好了,你可以去上学。剩下的事有我呢。”
他放下电话就去找杜诚伟了。
杜诚伟正在忙起诉的事,要拟起诉书,要请律师——他有律师证,这件事他也会从头到尾都跟着,但起诉上庭加调解是一件很复杂很麻烦的事,请一个专业律师跑这个会更轻松,他毕竟离开前线久了,而且他也从来没做为律师上过庭,术业有专攻,在上面坐着和在下面坐着,有时心态不同,做事的方式方法也会不同。
杜诚伟听路露说完,不解:“那你问我什么呢?”
路露:“她能参加高考吗?”
他觉得这个学历也太低了,必须给提上去。
杜诚伟起身,给他开门,把他推出去:“问教育局去,乖啊。”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路露和杜诚伟一起去了别墅。
路露是去送旁听证,并拿了柳苇的档案袋,准备去教育局问一下这个情况有没有办法让她继续上学。
在这之前,他先问柳苇想不想上学。
路露:“假如,有机会让你再去学校深造一下,你愿意吗?”
杜诚伟坐在一旁喝茶。他觉得路露对艺人真跟老父亲似的,操心怎么演戏怎么接工作就算了,还操心起了艺人的学历,嫌人学历低了,要督促人上进。
这不跟前段时间那个富婆包小狼狗,结果给小狼狗请家教逼人家上学一样了吗?
富婆也不想想,小狼狗要是有上进的心,他会来干这个吗。
能干这个的,都是企图不劳而获的,只是不敢去偷去抢,只敢卖。
但杜诚伟没说话,他曾是个法律工作者,现在下海,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背叛了当年的理想的感觉。这又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圈子,他见过的事太多了,久而久之,也觉得自己脏了,不干净了。
路露是个好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安慰的事。至少他加入的这间公司是一个好公司,这就行了。
柳苇当即说:“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
路露:“那我请个家教给你补补课吧。”
初中学历,路露都不敢想像。
柳苇想了想,说:“可以。能不能先买点书让我自己看?家教来之前,我先看看书,看看自己的水平吧。”
路露:“行,我让天南去买书。”
路露说完就把场子让给了杜诚伟。
杜诚伟拿出起诉书来放在桌上,平静中带着一丝漠然,他说:“你好,我是杜诚伟,是公司法务。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下这个官司的事,你想在哪里谈?”
他扫视了一圈。
孔泽兰、梁天南都在,只有唐希被支出去了。
柳苇:“就在这里谈吧。”
杜诚伟:“好。”
杜诚伟说的很简单,没有添加丝毫感情因素,也没有煽动柳苇的情绪,他只是简单的说这场官司是可以打的。
杜诚伟:“当年是由你父母为你签下的合同,虽然你现在成年了,但你当时签下合同时应该是受到了胁迫的,现在你觉得这个合同不合理,你就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起诉嘉世,要求取消或变更合同。”
柳苇一愣,她以为这个案子就是要打取消合同,但杜诚伟竟然还说了“变更”。
柳苇:“可以变更?”
杜诚伟:“可以啊。民事诉讼是公民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的自诉案,你想怎么保护自己的权利都可以。你觉得这个合同不合理,想取消,就打取消;你想要这个合同,只是觉得其中几个条款不合理,那就主诉变更条款。现在,我还没有写主诉,只写了案情原由,这是必须交待给法庭和主审法官的内容。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是想取消合同,还是变更不合理的条款。”
柳苇疑惑的看路露。
路露也疑惑的看杜诚伟,他戳戳人:“怎么回事?”
杜诚伟对他说:“我要说清楚这里面的分别。做为公司的人,我确实只需要打一个取消合同的官司,但现在我是要给起诉者讲清楚她可以选择的空间和条件,不然她误会了自己只能打取消合同的官司怎么办?这是不诚实的。”
路露深吸一口气——有时,他觉得无法理解杜诚伟的脑回路。
路露:“好的。”他给柳苇说,“你仔细听听,仔细想想,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柳苇倒是挺喜欢杜诚伟的这个做法的——她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分别。
她想了想,说:“我想取消这个合同。”
杜诚伟点点头,现场在电脑文档上打出来——他甚至还带了一个打印机,也不大,比柳苇见过的打印机都要小得多,这个可以放在桌面上,大小像一个大16寸的笔记本电脑,还挺轻。
杜诚伟打出合同,自己看了一遍,再交给柳苇,让她签字。
柳苇认真的签下了“柳思思”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