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杜海丰在此时显露出了商人的精明,给一个人掏钱和给两个人掏钱是不一样的,于是他把陆北旌的这一笔给省了,全给了柳苇,并且替柳苇争取到了一个更好的机会,让她成了开场大合唱中的一员。
在春晚中有许多唱歌节目,但其中出名曲的机会不是很多,毕竟在春晚上,气氛比歌好不好听更重要,所以只要弦律和歌词都积极向上就可以了。
这种情况下,合唱节目如果安排在后半段,可能看到的观众不是在吃饭就是在玩手机。
只有开场大合唱,是最有可能观众看到的合唱节目。
假如不能争取到知名曲目,或是与知名演唱家合唱,那开场大合唱是最好的机会。
杜海丰做完这一切后,还打了个电话通知路
露:对不起,兄弟,这回就不带陆北旌玩了。
路露自然百感交集,他能让陆北旌掉队吗?不能。
于是,以前是柳苇捆绑陆北旌,这一回就是陆北旌捆绑柳苇。他确定柳苇已经进大名单了,全力攻关陆北旌,最终让他也站进了大名单中,跟柳苇一起夹进了开场大合唱里。
不过比较惨,柳苇可以自己唱一句,陆北旌和剩下两个人同唱一句。
毕竟人数太多,歌词有限,分不过来,独唱的和合唱的价钱不一样。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说,沙发上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柳苇是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的脑袋里像一团乱麻,说什么都不对!连她现在在这里好像都不对了!
陆北旌倒是很快就从失落中恢复过来了,他看了一眼僵硬尴尬的柳苇,拿起饮料给她倒了一杯递给她,说:“放松点吧,这种事很正常。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永远喜欢新面孔。”
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是一个比任何一个圈子、任何一个职业都更明显的现象。
杀死前辈的,是后辈。
要是没有后辈,那前辈可以永远活下去,从十七演到七十都行。
便只要有一个同类型的后辈,后辈出头的那一日,前辈立刻就会消失在观众眼前。
杜海丰只是做了最正确的事。他已经日薄西山了,而柳苇还是初升的太阳。捧谁更有利,能获得更大的回报是一目了然的。
说个最简单的比方。今年他三十岁了,去年他跟柳苇搭档演情侣,观众们还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再过五年,他再跟柳苇搭档演情侣,观众就会觉得不太相配了。
所有人都跟他提过,他自己也知道。他成名的太早了,观众眼里,他就是一个青年演员,换句话说,他可以为事业奋斗,可以在屏幕上谈恋爱,可以成为正义化身——但他不能去演孩子爹。
但他已经到了要演孩子爹的年纪了。别看他现在才三十岁,但他要考虑的是十年内的发展,十年后,他就四十了,四十岁的男演员,还在银幕上跟年轻女演员演爱情吗?
就是他愿意演,观众也更想看年轻人谈恋爱。
《武王传》和《夏日》里的形象,其实跟他以前的没太大区别,他仍在吃老本。虽然路露很担心他的“冒险”,但跟他想演的孩子爹这个形象比,他在《武王传》和《夏日》里的尝试根本不算冒险。
当然,不是说他真打算演个孩子爹。但他确实想尝试更有年龄感和深度的角色。
如果他成功了,那他就不用担心了,他真的可以演到七十去。
如果他失败了,那他就转行做幕后,偶尔在自己制作的电影、电视剧中出来客串个角色过过瘾。
他还是希望能成功的。
他看向眼前的这个年轻女孩子,她还没有对舞台和银幕起占有之心,等她想占有银幕的时候,她才算真正踏上了这条路。
“抓紧时间吧。”他说。
柳苇赶紧答应:“好的,我一会儿就练歌。”
不过上春晚之前,她和陆北旌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是的,许多工作。
她现在的工作终于能跟陆北旌差不多了,当然,收入还是天差地别的,但有一些广告都是专门找她的了,不再是必须要跟陆北旌捆绑才能卖得出去了。
首先就是矿泉水跟她续约了。矿泉水推出了新年新包装,特意把柳苇找去拍了一个十几秒视频广告,不上电视,打算就在视频网站、天猫、京东等购物网站做个开屏。
柳苇也不需要演什么情节,就是穿一身红色短裙,扎个双巴尾,在白背景下跟十几个同样装扮的女孩子跳个舞就行了。
她跳了一星期,剪出来十二秒的广告,据说花费超过了八百万。
想起王导拍的广告最后结算账面花销总共才二十几万,而且大头全是外景和器材以及工作人员的薪水,柳苇的五万报酬排在第一位。
这次广告拍摄,她收入是三百万,交税加上给公司和路露的抽成,到手是一百万出个头。路露推荐她开个工作室。
“挂在公司名下,把唐希、小兰和天南的合同都转过去,公司再分过去两辆帕萨特,再在公司楼下给你租个两三百平当工作室地址,这样你以后打酬劳先进你的工作室,再到你的账上,可以少交点税。”路露说。
柳苇对这种开个小公司用来避税的方式有种天然的不信任——她害怕自己被抓。
柳苇:“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路露:“这是合理的避税方式,公司税百分之二十,就算你把员工薪水保险,工作室的年租都放进去,只要你赚得够多,那其实就可以。要知道你现在的税交的快要一半了。”
听起来似乎是没问题的,但她还是害怕。最主要是她现在赚得已经有点夸张了,就算税高,但交了税之后拿到的钱还是很多啊。
而且她现在没什么花钱的需要。
最后,柳苇说:“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改了吧。”
路露再三确认,她都不想开工作室。
路露回去对陆北旌说:“苇苇是个谨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