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节(2 / 2)

    孔泽兰:“对。不过,你是中国人。在日本外国人有特权,只要是外国人,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日本也算是被彻底的殖民过的——虽然他们不是殖民地。所以在日本,大多数日本人的心态很奇怪,会不由自主的尊敬外国人,白人黑人都算。中国人因为是黄种人,所以一部分日本人认为中国算外国人,会尊敬;一部分则是会贬低,因为日本曾差一点殖民中国——虽然日本的历史书没有写,但大多数日本人是很清楚的,他们把那一次日本宣布投降认为是一次可耻的失败,只差最后一步,他们就可以殖民中国了。

    对于差点打败的对手,四舍五入等于打败过了,近代中国也没有再反攻回去,所以另一部分的日本人会看不起中国人。

    孔泽兰利用了柳苇的外国人身份,避开了被日本人指责她不够具有女性美德的危机,将这一次危机成功转化成日本女性对电影的关注。

    柳苇:“日本女性很喜欢独立女性这种说法吗?”她以为日本女性会更……怎么说呢,心甘情愿一点?对目前的处境?

    孔泽兰:“她们自己人是不能说的,如果有女性公开这么说,一定会被批评,但是外国人就可以说,她们也可以议论和支持。”

    日本女性在泡沫经济时代是曾经辉煌过的,职业女性当时很受追捧,这跟当时日本政府和日本文娱界的支持都分不开,后来泡沫经验崩溃就很难维持下去了。

    日本的宣发公司一切向钱看,发现可以用这种方式获取新的关注点,立刻就开始针对“玉面狐狸”和柳苇进行重点宣传。

    之前陆北旌一直是宣传重点,也是唯一的重点,柳苇只是添头,而且对她的宣传也一直围绕着她的上一部进入日本的电影《武王传》,所以才会有粉丝喊出“姜姬”,因为宣传方就是这么宣传的,连海报上写的都是““姜姬”来了”。

    日本的宣发公司跟孔泽兰重新进行合同的商议,由孔泽兰这边提供更多关于“柳思思”和《玉面狐狸》的资料,他们需要更多话师来引发宣传。

    孔泽兰开始加班,路露也在忙,柳苇在剩下的宣传期里就只能跟陆北旌搭班,幸好两人也是一起上宣传,上下火车或飞机都是同一趟,所以一起走也更方便。

    陆北旌早就习惯了这种跑行程的枯燥日子,柳苇却还是第二次体验,她上一次这么跑是《汪汪汪》,那一次干掉了她半个助理团,剩下半个也在过完节之后全都辞职了,这就能看出这种行程密集的宣传有多累。

    至少她是很快就不知道白天黑夜了,只剩下机械性的跟着认识的人走——就是陆北旌。她以前听过有明星在出去宣传的时候走丢了,觉得这种新闻也太蠢了,去宣传不是车接车送还有一大堆人吗?怎么会丢?又不是小孩子。

    亲身体验的时候才明白,因为行程非常紧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路上,睡眠时间和用餐时间全都被压缩了,只剩下活动时间。这种时候,人的脑子其实是不太管用的,特别是在陌生的地方,你可能根本不记得酒店名字——她就不记得;也不记得坐车的地点是哪一个;也不会记得下车的地点是哪一个;更不会记得自己这一站行程完了之后,下一个行程在哪里上车,是几点,车票或机票在谁手里,等等。

    唐希留在了国内,梁天南没什么用也没跟过来,因为是到国外,助理就带了两个负责看行李,而助理也不会跟她坐同一辆车。

    等失去孔泽兰后,她就成了没人带的孩子。

    幸好有陆北旌带着她。

    路露为了保万一,也雇了翻译的人,给他和陆北旌一人配了一个,避免两人分开。

    现在两人在一起,他那边还有一个助理,也是负责拖行李守行李的,他们一行七个人,就是全部的人手了。

    柳苇就记得“我们一共七个人,十个行李箱”,到哪里都要点一遍数才敢出发。

    越到后期,宣传的任务越重,而赶来的影迷也越来越多。

    中国那边在中国和日本同步发行了预告片,因为柳苇还有一个电影后面跟着就上映,所以预告片有两个,陆北旌和她各一个。

    引发了新一轮的疯狂追捧。

    终于日本的推特上全都是电影的信息了。

    在日本的最后一个早晨是柳苇最开心的早晨,因为接下来他们就要去机场,坐上飞机就可以回国了!

    这一顿早饭也很丰盛,日本方面给安排的最后一晚的旅馆也是很贵的。

    早饭是在和室吃的,榻榻米,桌子很矮,要盘腿坐。

    柳苇看到让她震惊的砂锅和小烤炉,早上就要吃火锅和烤肉吗。

    不过她这次到日本,唯一吃着还算好吃的就是寿喜烧了,也就是日本的火锅,这个味道确实可以,是她唯一有记忆的美食。

    坐下来后,一个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就客客气气的过来跪坐下,根据她这几天的经验,这个日本客服(?)应该是会一直陪到她吃完这一餐,其中包括给她盛汤盛饭,烤肉也是她去烤,盛火锅也是她去盛。

    她就点点头,示意可以开吃。

    日本女人就把筷子双手递给她,然后揭开了砂锅锅盖。

    柳苇的表情从期待,到茫然。

    砂锅里不是寿喜烧,而是豆腐,清水煮豆腐——汤豆腐。

    日本客服示意她可以沾酱油吃,可以沾芥末吃,可以沾一种没见过的酱吃——那黑酱里的白点是芝麻吧。

    烤炉烤的倒真的是烤肉,让她松了一口气,不然她捧着米饭吃清水煮豆腐也太悲惨了。

    日本客服烤了两块麻将大小的肉块,烤了香菇,烤了芦笋,还烤了别的,都让她沾酱吃。

    她面前有五种酱料都可以沾。

    这顿早饭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坐上飞机还在想,日本的饭不是端上来不是她想像的东西,就是吃进嘴里不是她想像中的味道,总结就是一个:怪。

    倒也不是没吃饱,就是……因为跟想的不一样,所以没有胃口。

    她现在能体会豆腐脑的甜咸之争了,味道跟想像的不一样,是不会有胃口的。

    日本的食物似乎都有这种特征。

    跟她想像中完全不同。

    她在飞机上对陆北旌说:“我终于体会到没有胃口是什么感觉了。”

    他不想吃饭,她曾经想他难道不馋吗。

    这回日本之旅,她就体会到了不馋是什么感觉。

    满桌的菜,没有一个能有胃口。街上全是吃的,也有钱买,可就是想不出来吃什么,觉得哪一个都不好吃。

    这几天旅行,她真是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