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一回到病房,齐世银秘书果然送了不少饭菜过来,还特意准备了点酸酸甜甜的菜品,常一知道齐世银怎么都是关心自己的,心里又偃旗息鼓。
姐姐就姐姐吧。
两父子话语都少,齐世银吃完饭就继续看他的公文,披奏章似的一会表扬某某某一会皱眉骂狼子野心,他工作起来状态跟顾泽远差不多,谁都能忘。
常一坐在远处沙发上看他,突然有点想顾老师。
两人重逢以来,他曾经想过离开顾老师,可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谈恋爱没有不吵架的,做夫妻吵架更多,常一看电视剧多了明白这个道理,可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吵来吵去还不离婚分手。
现在明白了。
常一手抚摸上自己肚子,别过头悄悄哭。
第二天,常一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对医院的味道敏感起来,他总想着吐,吃东西更加没精神。
小孩本来就瘦,最近折磨下来又瘦了一圈,齐世银看在眼里暗暗不满意,以他的作风恨不得塞常一一嘴巴米饭。
中午吃饭,齐世银特意让家里保姆煲汤,常一喝了两口就没精神了,蜷缩起身体去沙发睡觉。
齐老部长非常不满意: “外面不是有房间么?别在这里装可怜,去那里睡。”
常一眼睛又红了,他现在不想一个人,特别不想。
大人都是靠理智做事情,可不要孩子真的扎心。
常一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又睡着了,他梦见一个可爱的雪娃娃朝他伸手喊爸爸爸爸,常一开心的去抱,雪娃娃立刻开始融化,慢慢脸变成一个诡异半融化状态,像个厉鬼。
最后,连个水渍都没留下。
常一醒来想,对的,小孩现在不会哭,在他肚子里一颗眼泪都留不下来。
浑浑噩噩两天,常一想给顾老师打个电话,到底没有勇气。他现在不能跟顾老师谈及孩子的事情,只能分开。
可心里又想。
半夜时他从床上醒来,小孩站在窗前看夜空,突然有点想念他的大山。
这些日子,他常常想念大山,想念他青山环绕的绿水家园。当时他毅然决然的离开它,揣着他的小布包,头顶着月亮。
现在,他看不见他头顶的月亮,只有城市的灯光。
常一趴在窗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他身上盖了条薄被子,常一怀疑是齐世银,进房里看老人家,齐世银又正气凌然的。
常一没说穿。
齐世银其实没什么大事,在医院躺两天也够了,他吩咐人收拾东西,对常一说: “考虑好了么?跟我走还是怎么样?”
常一没说话。
“跟我走我可以保证你生活不会比跟着顾泽远差,而且身份地位更高。”齐世银说: “但是必须做性别矫正手术,这对你自己也有好处。”
常一说: “我还能继续学习么?”
齐世银脸上欣慰: “爱学习是好事,你想学什么尽管提,性别矫正手术时间长,我会派几个人去照顾你,顺便继续教你。过个几年你再回来,保管眼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