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的时候,余梨花蹲下身,略带哽咽看着自己的儿子。「以后别回来了,大宅子吃穿用度都比咱家好,给爹瞧见怕又出什么事。万一有攒钱,自己存留着以后娶媳妇用,可别惦记着爹娘。」她在身上摸索了许久才找到一把豪不起眼又朴素的木梳。「生儿对不住啊,娘没什么好东西,这木梳给你留个念想。你不用回来看娘,心里有娘就好,知道吗?」说着又是一顿泪,余梨花抽着声,她这什么命,刚送走女儿又要送儿子,只能怪自己嫁得不好,孩子跟着她吃苦。她紧紧抱着简生。「儿啊,我的儿啊。」
那官爷回来看这场面忍不住喷人。「哭这么大声作甚,晦气!快把钱拿了快走快走,要是被老爷瞧见了你这腿该断了。」
余梨花胡乱抹去眼泪,接过一袋银两。「草民晦气,这就走。」快步离去,走到大树旁,把自己泪眼婆娑的样子藏在大树后头,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右丞府的大门里。
带简生进宅院的是宅邸的方管事,递给他件贴身僕役的装束,梳洗后领着他见大公子,那时候刚好是右丞府的晚间饭点时间。简生一下子整个右丞府的老少都瞧见了。
「这礼节怕是还要再练练。」厅内一大桌,右丞大人与他的两位夫人以及子女们一起共食,开口说话的是右丞大夫人。
「看这孩子安静,是奴才疏忽了。」
一位看上去比他大些的孩子从饭桌走了笑来。「这就是我的贴身僕役?」他摸摸鼻子,往前探头。「这孩子比大妹漂亮多了。」
「刘宰臧!你不知好歹!」那位大小姐说完便哭着扑向大夫人怀里。「娘,大哥欺负我…」
「好了。」大夫人拍着女儿开口。「臧儿,礼数全去哪儿了。管事,把人带下去吧。」
「是。」
贴身僕役的工作就只是负责大公子的起居与吃穿,随时让大公子传唤,与大公子陪玩,平时大公子会跟认识的富家子弟一起出游,那时候就由年长的僕役跟着出门,简生不用跟随的空档没事可以休息,或是一起帮忙打扫大公子的房间。
偶尔大公子让他很不舒服,大公子会跟其他的富家子弟一边看着他一边窃窃私语,虽然不舒服却也不能怎样。
有时候大公子会跟富家子弟窝在房里看书,笑声贼嘻,还会把他叫进去,让他在眾人面前摆一些奇怪的姿势,眾人看完便哄堂大笑。
晃眼,一年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