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
司苓在长椅上坐下来,长椅其实有点湿润了,不知道是露水还是霜,陆介明跟着她坐下,在长椅的另一端。
“刚刚在阳台上看到你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有一点恨你,你很轻易可以来,也很轻易可以走。”
陆介明耐心回应她:“是你决定要走的,我只是尊重你的意愿。”
司苓长长出了一口气:“有时候觉得我不能老是基于恐惧去做选择。” “怎么说?”
“很多时候我像逃避痛苦一样去逃避幸福,不养花是怕它枯萎,不养狗是怕它离世,我只想不那么强烈地生活。”司苓无意识捏扁了口袋里的烟盒,“现在在改了。”
陆介明笑笑,望向她有些苍白的脸,只鼻尖冷得发红。“你去做心理咨询了吗?”
“没有,和朋友聊天发现的。你呢,最近在做什么?”
“工作方面和以前没差。”陆介明学她。
司苓顺着他的话:“个人生活呢?”
“我没有约会其他人。”
又是一阵沉默,黑暗里重瓣茶花整朵落下,发出吧嗒一声。
“怎么不问我?”
“我知道你没有。”
就算他知道,不问出来好像总显得他没那么在乎她,司苓轻轻哼了一声:“谁给你说的,你怎么就知道了。”
“你看起来比以前自在很多。”
灯光昏暗,他面部轮廓越发清晰,鼻梁挺,嘴唇削,司苓转头看他,忽然想起从前的种种:“总归是,谢谢你。”
两人都没有说话,司苓仰头望天,城市光污染严重,很少能看到星星,出神地盯着天空也只在东南方找到一颗亮亮的星,周围的星星都黯淡,只依稀可辨。
良久司苓开口:“今晚还挺开心的。”
陆介明重复她的话:“是很开心。”
更深露重,刚想催促她早点回室内,司苓就说自己离席太久要回去,于是她在前面走着,陆介明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
好像瘦了一点,陆介明看她穿大衣都单薄的肩,她却忽然发问,头也不回:“如果很多年之后我们发现这其实是最后一次见面,会不会很好玩。”
“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