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未想过,她会有这般荒诞的经历,作为皇妃,竟与一个外臣,孤男寡女苦熬长夜。
旷了十年的心中长满了草,却被这人有意无意直接踩出一条小径来。
两人相对无言,偶尔目光相接也很快会挪开,气氛就如同那跳跃的烛火一样,明暗不定,闪烁不定。
暧昧是什么,是两种荷尔蒙气息的碰撞和相互吸引,与有没有苟且之心没有关系。
这是人的生命本能。
所以说君子不欺暗室,因为君子也扛不住暗室的诱惑。
要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心中不生出半点旖念,绝对是假话。
除非绝情断欲的圣人。
明明是两个不很熟悉的人,却慢慢在一种暧昧的气氛中生出对对方的某种遐想来,这让韦妃感觉非常羞耻。
她撑起身子准备去外间,哪怕是冷也得去熬着,或能让她更清醒一些,再置身于此,她怕自己会沦陷。
双腿发麻,她身子晃荡了下,险些栽倒,王霖叹息,起身去扶住了她。
肌肤相接虽然隔着一层衣衫,但韦妃还是激烈颤抖起来。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强烈。
人家只是扶住了她,她却想睡觉了。
那一瞬间,她双眸流火,纤细的白颈上泛起浓烈的酒红色。
里间,赵福金在床榻上翻了个个儿,口中呢喃轻呼道:“霖郎……不要走!”
王霖苦笑,轻轻抱了抱韦妃,让她站定,然后就匆匆去了内间。
……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
延福宫。
赵佶与赵桓这对父子一上一下,面色阴沉,各自梗着脖子,望向别处。
王霖站在御书房松软的地毯上,他已经穷尽三寸不烂之舌,竭力为两人纾解心结,阐明利害关系,效果其实还可以,至少不再斗鸡了。
经过了这么久,赵佶实际也想通透了。
本来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关键是自己还没沾边,为了这么个不沾边的女人将自己置于生死险境,实在是太不值了。
况且赵桓被人算计,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更重要的是,王霖说得没错,赵桓主位,他不管退位还是不退位,都可以当一个安逸的太上皇,无非就是一个形式而已;可若是赵楷上位,他连太上皇都没得当。
老命都保不住。
赵楷最近表现出来的阴险毒辣和各种算计,直接颠覆了赵佶的三观。
咳咳。王霖清了清嗓子,瞅了赵桓一眼。
赵桓深吸口气,起身犹豫下,还是翻身拜倒:“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