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你抢被子。”宋广明抱怨道,“身上明明盖了被子,你还要抢我的。要不是掐你的脸你都不醒,我还以为你是装的。”
宋宴清将信将疑,但他跟宋广明保持同样的愤慨:“都怪二哥!”
怎么还怪起我二哥来了?
宋广明本来觉得不对,想想又觉得好像在理,是二哥把他丢到七清宫的,便又忙着照顾脆弱的鼻子。
沿着宋宴清往日走习惯的路,很快兄弟两和宋曲生碰面。
看见七弟身后跟了个老五,宋曲生不解道:“七弟,你们怎么一块儿过来了,五明宫不是在另一边。”
按理来说,并不是同一条路。
“昨夜里二哥把五哥丢我那儿了。”宋宴清一句话解释清楚。
宋曲生又看向宋广明:“那五哥怎么……”
“还能是怎的。”宋广明嫌弃地看宋宴清,“老七,我再也不跟你一起睡了!”
他使唤身侧太监:“吴言,你今日安排人,将我的床和一应用具都搬到七清宫。今晚爷要是还睡不好,小心你的屁股。”
“主子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吴言笑着应下,半点不见为难。
宋广明又高兴起来:“办好了赏你。”
另一边,宋曲生神色淡淡。
心里却想:原来都一块睡了,七弟还没跟他睡过呢。
而后又自问,宋曲生,你几岁了?想如此幼稚之事,真是无聊。
宋曲生和宋怀信都是早年丧母,算起来还真是久未体会过与亲人同眠的亲近。
三人到了上书房,读起书来,看起来都颇为用功。
很快宋怀信也来到上书房。
隔着雕刻圣人像和勤学警句的窗,他望着书房里认真读书的三个弟弟,仿佛时光倒转回了三年前。
其实后来换的夫子学识也不差,更有比耶瀚行更胜一筹的老先生,学识似海。只是一来部分博学、又没有太多教学经验的先生们更适合教一些基础雄厚的学生,二来渐渐长大的少年逐渐暴露出顽劣任性的一面,特殊的身份让先生们不好管教。再有荒诞的朝堂实叫人心慌意乱、茫然不知所措。
耶瀚行到时,瞧见的就是无比令他欣慰的一幕。
上完课,耶瀚行在书海里转转,选好一本厚厚的古书,翻开抄写起来。
宋宴清准备休息一下眼睛,溜达到耶瀚行身边。
“太傅这是要抄一本带回家中吗?”
“非也。”耶瀚行摇头,也不曾放下笔,一边抄写一边解释道,“这是孤本,最近有人出高价收购,太傅准备添补一二家用。”
一页纸抄完,耶瀚行才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小皇子身上。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太傅自然也得想法子挣钱。”
七皇子挣五皇子的钱,这事儿也挺稀奇。
玩闹似的发生,但也直接将宋宴清的贫穷展露。
假如小皇子有钱,这事儿反而会成为美谈趣事。但他没银子,传着传着难免变味。人世间的事儿也真是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