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后来说,久不听,便格外刺耳。
王兰君睁开眼:“那阿父打算如何应对?”
“能如何应对,不过避开。”谢夫人机灵地补了句,“不过避让,左右是人家得了上风。”
王兰君深知家人脾性:“阿父欲归乡?怎么不早些。”
“上了许多折子,皇帝都不允,留中不发。”
“所以你们早就想要离京,回乡了。”王兰君咽了口口水,“阿娘今日就是要跟我说这事吧。”
谢夫人不防两下被套出了话,讪讪地夸女儿:“兰君,你真是蕙质兰心,聪慧过人。”
“阿娘要是有几分像我,也不会口口声声当着儿的面提什么大皇子了。”
经由提醒,谢夫人又想起那忌讳。
于是她的屁股也往后挪:“我、我忘了。娘是不太聪明。”
王兰君只觉得越气愤,就越有力气。往常说这么久的话,她早累了。
此时却还能跟她阿娘吵架:“因为小鱼走得太久了,所以你也忘了他。”
“我不曾,你怎么说得阿娘像个无情人?便是你在宫中,我也常常挂念你,眼睛都快哭坏了。只是不得觐见,我又如何?”
“倘若我是丞相,绝不会让我的妻子见不到我的女儿。”
“这些年你阿父何等难,你你你、你还说这等话?”
在谢夫人控诉的眼神中,王兰君又冷静下来。她被皇帝厌弃,王家眼看都要跟着她陪葬了,自是会被刁难。
久不见了,感情变淡也实属正常,何必苛求。
王兰君:“我知道了,你走吧。你们愿意归乡,就归乡。”
“倘若圣上不同意?”
“阿父一个丞相都不能如何,我一个被厌弃的病榻之人,请阿娘恕女儿无能。”
谢夫人只用她那双含泪的眼望着女儿,一切尽在不言中。
王兰君的心头火无端又冒出来,嘲弄道:“我能如何?拿命去求他?”
连说了这这么久的话,她已觉得口干舌燥,似乎胸腔里都冒出血腥气来。
“他心里定然还是有你的……”谢夫人记得女儿得宠的时候,皇帝那么宠她,连皇权都与她分享,二人不分你我。
那绝非无情的宠,是真心爱重。
但箬竹这样的好性人都忍不住了,她呛声道:“夫人冒犯我主了。”
箬竹是低品阶的女官,谢夫人却是超品的丞相夫人,有单独的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