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皱着眉:“那些山上的恶匪,是十分怖人的,连吃人都敢呢!”
她见过土匪,半夜里来抢东西,天色黑沉沉的,刀、斧、锄头什么带出来的血看不清色,可泼洒到身上是热乎的、微有些黏稠,存在感十分强,好比河底下带着腥气的水草缠上人,让人喘不过气,待人吓得腿软,继而糊里糊涂地就死了好些人。
那样的印象,让王婕妤清楚地记住了匪徒的凶恶,不认同虹芳的不以为意。
皇后听了,问道:“你见过那些?”
“算是见过吧。”王婕妤讲起自己的经历。
黑乎乎的夜里,那些普通人的恐惧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虹芳沉默了会:“若有义勇之士,说不得会好些。匪徒人数实则不多,否则不会选择晚上行事,且皆是普通人,武器也一般。”
“都是老实种田的人家,哪有那般胆色。”王婕妤摇头,“而且谁敢顶在最前头?那也太危险了。”
箬竹:“可是那些宗族,听说有集中力量保护老小女子的?”
“倘若山匪势力大了,就会盯上那些有钱有粮的乡绅地主、宗族之地。”王婕妤说,“也曾听过整个宗族几百口人都被血洗的。”
“你倒是经历不少。”皇后道,“有什么想要交代宴清的,你写在纸上,我让人帮你捎带过去。”
“多谢娘娘!我、我叫人帮忙写成不成?”
“那是不成的。”皇后笑着道,“小七临走前可说了,让我们帮忙看着你认字,可别偷懒。”
认字什么的,最令人舒坦的是带了个学神徒弟;反着来,带个十分学渣的,看人苦恼头疼,也是别有滋味。反正也不用王婕妤去考试,宋宴清就把他阿娘卖了,还能顺手得皇后看顾。
王婕妤当下真真头疼起来,对着一张纸写写画画。
好些“谐音”字,有的甚至是画了个画样子上去、看着和谜语似的。
千辛万苦,但王婕妤还是很快写完了“信”,交给了皇后,好叫她的信早日送到儿子手中,让那小子老实些。
上书房里。
耶翰行并未提及剿匪的事,但宋曲生两兄弟还是很快知晓了这事。
宋广明故意问宋曲生:“六弟,你悔不悔?”
宋曲生:“弟不曾悔。”
他又道:“老七实在鲁莽,如此激进,也不知道当时身边有没有、有多少厉害的护卫照看七弟周全。”
“你去给老七当护卫吧!”宋广明挖苦这个傻六弟。
宋曲生独自跟宋广明相处许久,知晓宋广明就是自己太想去罢了。
他也故意道:“五哥,你倒是说到做到,送弟弟去啊。”
“送什么送,哥哥自己还去不成呢。”宋广明痛苦翻倍,“父皇为什么不带上我?”
宋曲生听了阵,还是老一套,默默地琢磨起自己的新课业。
只是偶尔也忍不住神往,领兵剿匪是什么样的场景呢?与山匪打仗需要小心什么、会发生什么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