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宋宴清的身份出发,他能对叛军干什么“好事”,用脚想也知道他大概率不怀好意。这也是梁山警惕的原因所在。
对宋宴清来说,他要做的就是骗过梁山。
可能是骗过的人不少,宋宴清很快想到了如何骗过梁山的办法。
他没回答梁山的问题,反而去问梁山:“正巧我也想问,你怎么在这儿?”
梁山想到自己离开皇帝别宫后的一幕幕,沉着脸道:“我等流民无处可去,这里给口吃的,不就来了这儿。”
宋宴清又问:“怎么与你那妹妹走散了,现下可与你家人还在一块?”
梁山望着面前的贵人,告诉他:“逃命时都跟被抓的鸡一样乱蹿,跑散了也是正常事。”
“阿娘还在一处,我阿爹被官府抓走,叫人打死了。”
梁山回忆着阿爹被打死的画面,似乎还能嗅到那天的血腥气息,难闻得厉害,令他作呕。
他忍着那些不适,目光直钩钩地望着面前的少年。
这贵人是个好人,可终究不是他这等贱民,哪里知道普通人在这世道的艰难和痛苦呢。
宋宴清垂下眼,叹了口气:“节哀。”
过了两息,宋宴清又抬起眼,告诉梁山:“那下令抓你父亲的昏官也死了。”
梁山瞪大了他发红的眼,激动得握紧拳,身体往前,失控大声地问:“当真?!”
“当真。那些参与进来的官员,差不多都死了。”哪怕其中有个王家的,也一并被宋齐光砍了,俗称的通杀。
“阿爹……”
梁山的喉咙里涌出他呼唤父亲的哭声。
眼泪一点也不意外地落下,在青年的面容上划出伤痛的痕迹。
宋宴清没体会过失去亲人的滋味,但光是看着眼前这幕,心情就被那份真切的哀伤和痛苦所感染。
他闭口不言,安静等待梁山将心中的痛苦发泄出去。
此刻,所有安慰的话都是赘余。
梁山并未哭上太久。
知道大仇得报,他心中那些愤恨仿佛找到了一个出口,宣泄出去大半,剩下那些则变得无力起来。
梁山擦了把脸:“多谢贵人告诉梁山这事。”
话落,他便想跪下磕个头示意自己的感恩。
宋宴清赶紧拉住他:“梁山兄弟,不必如此。”
宋宴清偷学了“三将军”套关系的办法,直接用在梁山身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只是给你带了个消息罢了,当不得如此大礼。”
梁山被托起,当下看着这近在眼前的贵人,摇头道:“我怎当得贵人的兄弟,小的是要替我爹谢过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