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皆觊觎沃土之敌,倭寇都可以凌虐洋州,其他地界又如何威慑?
宴海波脑中闪过的第一想法就是狠狠收拾倭寇!
但随后人聚得更多,诸多问题也在激烈地讨论中陈述出来,最关键的落到一个字上——钱。
有没有钱是一个问题。就目前的局势而言,没钱也要再挤挤,多少有些。
可日子都快到年尾了,为此挪出多少钱又是一个问题,那决定了反击战的规模。
户部尚书摆出家底,不过是复述了一遍“家境艰难”四字而已。
随后性价比的话题,击溃在地方风风火火干了十多年的宴海波那一举击溃倭寇的念头。
但一时不成,慢慢来还不成么?事情总要做的。
宴海波朗声道:“洋州百姓此时身在水火,我等如何只说朝局的困难,却不想想那几十万百姓?邻近州府调动军力,运送粮草军需,赈民粮食等,诸事我们都要去做。”
“要想办得好,难。可我等在此地,正为克难兴国而来。”
老实讲,这位丞相大抵是目前以来最没文臣模样的丞相,回京都许久了,也还黑着一张脸,吃穿用都简朴,不似文人才子们讲究得很。但那股子带着莽气的正气,恰是他们读书时的书生气。
王兰君听着,只觉二十多载恍惚倒退,眼前的宴海波又成了当年的探花郎。
当朝也有探花选个好看的说法,可那一任,状元与榜眼反倒在容貌、文章上都更具文华才气。
皇帝宋齐光选出一甲后,曾私下与她笑说:“朕偏要点那个黑炭头当探花,破破他们默认的规矩。写在圣旨上的,方才叫规矩!”
王兰君眨眨眼,望着眼前的臣子们,出声道:“就依宴相所言,先救洋州,后驱倭寇。若有难处,可缓缓而行。”
她拿起众人忽视的第一封折子:“看这折子,杀倭也不是那天大的难事。”
“将海定军的军眷一并算上,不过二千人。可算上前前后后的斩杀,杀倭、俘虏之人数,也已近两千之数。”
高位上的皇后发出一声嗤笑,随后笑着问道:“诸位怕什么呢?难不成还为倭寇担心不成。”
似是玩笑之语,但绝大部分人都知道绝非玩笑之语。
王兰君这一番话,压下六部里的南地声音,连那质疑宋宴清杀良冒功的话都不再冒出来。
明面上,谁敢沾染上跟倭寇一体的干系。
宴海波见状推快节奏,定下方向和大略计划。
忙至半下午,宴海波于突然袭来的饥饿里弓下腰,缓过劲再起身,望着墙上的全国地图眉头紧皱,半响未语。
帝王的任性放纵,致使南方之遗祸无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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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天下、南方,洋州的人是顾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