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顾明朗才换上衣服动身,去参与今日的大婚盛典。按照规矩,宋齐光不能出现,也当有旨意赏赐些东西,如今这些事都由他劳心劳力。
他离开园子,心中也轻松几分,荒谬地想道:没捞着当爹的好处,反倒是要担当当爹的辛苦?
他轻声低喃:“真好笑啊。”
“千岁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说冲喜真有可能吗?”顾明朗突然问了一句他从前绝对不信的事。
身旁人如此答:“圣上、圣上洪福齐天。”
顾明朗便不说话了,专心骑马赶路。
黄昏之时,四对新人共同举办的昏礼在即将昏暗下去的天光里,被宫城中汉白玉铺就的高台承托着,于四方官员与少数亲友的见证之下进行。
教坊的乐器班子奏响隆重喜乐,自这一方之地传开。
宋宴清望着这幕,总觉得回京这段时日不长,但特别具有代表性。
踏入标志性的“小家”阶段,往后兄弟间的亲疏会更分明。
二哥与谢家也将正式开启合作模式,和大哥擂台打得更为激烈。
但无论如何,他也要继续往前走,行自己的路。
宋曲生瞧宋广明看得红了眼,再往七弟看去,也是看得出神。
他心中有所想,摸摸头,小声问宋宴清:“七弟,你也想娶妻了?”
宋宴清小声跟他说:“六哥,我在洋州听到过一句诗,是一位戚兄写的,我说与你听。”
“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
“还有一句,匈奴不灭,何以家为?这句是一位霍兄之言,我至今言犹在耳。”
实诚的六哥听了这两句,极其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七弟见笑,是六哥狭隘了。我当有七弟此志……”
一旁的宋广明没太听清,好奇问:“兄长大婚,你们此时在谈何事?”
宋曲生:对啊!
此时在看兄长们大婚,他可不就想到亲事上去了么。
再一看,七弟已经转过了头,正视前方。
宋曲生知晓那两句话七弟大抵有糊弄他之意,可又何尝不是七弟在行之事。他这弟弟多是如此,常于戏言之中,道出赤子心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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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定军、洋州府百姓不算,这是除阿娘外,宋宴清的第二个超级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