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缓步走到他们面前:真是可怜,你们是活不过这个冬天的。
一位缺了左臂的女子哀哀地匍匐在他面前:我原来能织出很好很好的裙子我会努力
祭司后退一步,错开女子伸过来的右手:你们可以用其他方式贡献自己。
那、那女人的眼中迸发出光来:我们也可以加入吗?
祭司挡在姗姗面前,对着女人指了指敞开的门:可以,只需做出足够的贡献。
女人欣喜地躬身,单手抱起脚下的包袱:姗姗这才发现那个包袱是个极小、极脆弱,在不断吮吸手指的婴儿。包袱和一只袖套差不多,里面的婴儿只有刚出生时的大小。
【是早产儿吗?】
她来不及询问婴儿的事情,女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帘子后。
剩下的人也陆陆续续从门口离开,残缺最为严重的也只有一个看不出年纪的男子,他的脚跛得很厉害,姗姗不得不克制跑过去搀扶的冲动。
最后,仍然有两个人蜷缩在角落。一位瘦削高挑的青年女性正抱着怀中的女孩。
姗姗缓步走过去,向着青年伸出的手被祭司轻轻挡开:神女大人,她们是被诅咒者。
诅咒?谁诅咒了她们?
姗姗仔细端详起这两个女孩:乍看上去很高挑的青年满脸稚气,除非是娃娃脸,不然不会是成年人,只是骨架特别大的孩子。
而她怀中那个女孩瘦骨嶙峋,仿佛随时都会散成一堆骸骨。
被诅咒者是被自然、万物所诅咒,巫会在他们身上刻下记号,确保他们远离族群。祭司诉说的语气十分平静。
姗姗回过头,看着他宁静的双眼:这个人并不信什么诅咒,她也是。
他们的声音惊动了两个女孩,高挑的少女将怀中的女孩抱得更紧了,她们同时看向姗姗,眼瞳是血一般的赤红,脸颊刻着一块明显的红色块面,好似肉块暴露在空气中。
她半蹲下来,仔细查看瘦成骨架的女孩,倒抽一口凉气:女孩的腿侧有一大块伤口,已经高度溃烂。原来棚屋中的臭味不单单是其他人身上的脏污,还有腐臭。
她快死了。
姗姗下意识地看向祭司,又很快察觉这句没有温度的话语是女性的声音。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与高挑少女对视。对方赤红的眼中没有一滴泪水,只剩一片空洞。
节哀
她没有别的话好说,少女沉默地低下头,靠在女孩的脸颊上。
女孩骷髅般的手指稍稍举起:别担心啦姐姐要去很好的地方
小女孩才是姐姐?!姗姗睁大眼睛,侏儒症在这样的时代确实很难存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