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老又有新作品了?甚妙甚妙!”一青年文士闻言大喜。
“张老可是一向畅言军事少谈江湖事啊,今日竟然有江湖故事?想来也定是精彩绝伦,独家绝妙之段,咱们今天可是赶巧了!哈哈哈。”先前开口的大汉又饮一口酒,面上也是饶有兴致,笑声浑厚豪放,响彻茶楼。
“还是军国战事更佳……江湖事有何好?”
所谓众口难调,正是如此,但凡故事总有人喜欢总有人不喜欢,张先生咳嗽一声,“咳咳,今日且听我说这一段,明日咱们再聊兵家事也不迟。书归正传!侠义为笔,英雄为墨,此之一切所绘锦绣画卷,是为江湖。”
“诸位看官中,想必有混迹江湖的侠客高人,也有云游四海的游子浪客,你们必然有人听过,在这茫茫江湖中,有六位顶天立地,名震天下的真英雄。”
“有诗颂云‘一刀一尺一飞花,一剑一叶一风沙。纵游日月星穹下,横贯阴阳笑浮华。’”
“话说天南山脉茫茫九万里,其中深渊大泽,明侠隐士数不胜数,咱们今日的故事,便是发生在天南山脉西北部的皎月大泽。”
“据传说,万载前,三皇开州五帝立国时,炎帝神农氏座下有一赤虬,身长二十丈,天生三目,上可九天摘星,下可潜渊寻龙。吞吐间日月失色,俯仰间万里同辉。”
大汉听到这里,已经听出这是个瞎编乱造,胡吹大气的神魔故事,和江湖有个什么关系?心中对于张先生的才气与敬仰登时低了几分,又听了几句,顿得兴趣索然,远不如兵家事听起来震撼豪气,将壶中酒一饮而尽,长叹着便要离去。
其他听客却觉仙魔之事配合江湖英雄十分贴合,听起来倒是津津有味,每个人眼中都绽放着些许精光。
“后神农氏驾鹿仙去,此赤虬隐匿皎月大泽数万载终于重现人间,腾云挪雨,却苦了百姓妖兽大水之灾厄。江湖中有一英雄女子不忍苍生受难,黎民受苦,身怀有孕尚携两位侍从不远万里降伏此兽,此女究竟是何人,各位看官心中可有分说?”
“嗨,那肯定是天南女侠‘乔一木’?”
张先生故作神秘的一笑,“非也非也。”
“莫非是关西神剑‘李长情’?”
“非也。”
那大汉听到这里突然顿住脚,转过头来,双眸中似有金芒流转,“身怀有孕?先生说的,莫非是天南探雪城城主一剑扫雪客的妻子,‘一叶可遮天,余生付流年’的传奇女子雨仪?”
张老一拍醒木,“正是!”
“却说那赤虬,九天旋舞,飘忽不定,如真如幻,亦魔亦仙,眼有傲气,分明就没把雨女侠放在眼里!却说雨女侠气定神闲,秀目微张,玉手倒挥,她的两名侍卫已经腾身入空,宛若天龙,竟然虚空凝立踏空而行。”
“这不是胡扯吗?人怎么可能会踏空而行……”青年文士听到这里双目圆睁,不敢置信,不过转念一想,这只是个故事,没必要太过纠结,闭口不语,细细再听。
中年人在故事刚一开始,听到“皎月大泽”四个字就已经悄无声息的低下了头,后听到雨仪的名字更是目有惊疑之色,心中惊叹一声此事应当绝密无人知晓才对,这老人为何会如数家珍……并且编改为话本评书讲给众人听?
那那里是什么赤虬,分明就是两年以前的那头三目龙蛟啊……
这张老,有古怪!
虽然故事听起来浮夸不靠谱,虚虚幻幻,加上了诸多的神魔仙气色彩,可是……
越听越是惊心,他将正听到兴头上依依不舍的儿子放在肩头,转身出了茶楼。
诸位客官早已经被张老精彩的故事所吸引,听到惊心之处无不拍案赞叹,听到高潮之时也无不拍案叫绝。
就连那对此无甚兴趣的大汉也重新坐回了位置,静静的聆听,足可见张老所述“江湖轶事”的魅力。
因此,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中年人离开。
只有张老,在他转身出楼的那一刹那,将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瞬,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