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患本是豪爽之人,见眼前这二位绝顶俊杰虽身具才干,立于权力巅峰许久,但却没有一丝恃权凌下,娇狂纨绔之气,反而如此谦恭重礼,在当今乌烟瘴气的朝堂之上,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一股清流。
他不惧强权,也不怕威压,但对于这二人的态度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善言辞的他措辞半晌这才硬生生的道。
“二位言重了。我并非什么英雄将军,只不过是一介白身,闻沧北有难心中义愤,这才出头罢了,说来就是空有勇猛二字,何足挂齿,二位公子……乃是朝廷大员,陛下……股……股肱之臣,在帝都……嗯……运筹帷幄,决胜……决胜……”
叶司丞看着周患说句文话说的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由哑然失笑,“主帅之位,正二品军位,何来白身之谈?”
管随卿应时接口,“空有勇猛?将军能将沧北黑玉令控于手中,调动数十万雄兵如臂使指,轻松自如。夺州之时,假用疑兵之策,借大水之势袭城,以一城之地谋夺整个昶州,又以纸笺挑衅以试镇天王真假,一箭三雕啊。”
“再说攻城之时,战阵变换,奇招百出,兵法超绝,又身先士卒,一人一马冲锋在前,锐不可当。我看,就是那坐镇佑西二十年之久的尘亭侯都不及将军一成呢。”
叶司丞眼光闪烁,直直的落在周患那接连变换,忽白忽暗的脸色,“这般智谋,这般领军之能,我大周近百年来,唯有座北侯一人能相比较。将军,莫非您是座北侯再生了不成?”
“哈哈哈。二位大人谬赞了,我这……”周患眼见自己的所作被一一戳破,就像全部的伪装此二人一层层撕开似的,心焦不已,急忙想要转开话题。
还未说完,叶司丞笑着又道。“周患将军,您此次领义军横空出世,不就是为了给人以座北侯再生的威势吗?怎么如今如愿以偿了,反而闪烁其词不敢承认了呢?”
听到“周患将军”四字,周患如遭雷击,愕立当场,静默半日方道,“既然已被看破我的身份,我也不再多隐瞒,不错,我正是周患,前座北侯下七旗营主。”
“身无军籍却假借黑玉令调兵遣将,自封军帅,聚众引兵,按律,罪当诛绞。这都不假,二位大人若想要以此为由要我周患的性命,我也无话可说。”
管叶对视一眼,又是哈哈大笑,这笑声倒让周患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待周患再多说,叶司丞抢先开口,“将军不必紧张,您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此时将军是为我大周在前线浴血,若我等再在背后捅上一刀,与猪狗禽兽何异?”
周患这才放下心来,“那……二位大人究竟何意?还请明示,我本一介粗人,听不懂那些拐弯抹角的。”
叶司丞自袖中抽出一方金信,呈在周患的眼前,“当然是绶帅位与将军。”
“啊?”
“这是权相阁金信降诏,御笔龙印所撰,特意册封周患将军为沧北军主帅。”
“啊?”周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置信问,“真的?”
管随卿浅笑着拿过那方金信,慢条斯理的捻开蜡封,抽出其中的纸笺展开一看。
“当然是假的,权相阁那群整日算计权衡朝局的老家伙哪里知道您周将军是何许人也。这,一看便知,是小叶找人仿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