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分外惋惜的将目光转向大辽的方向,仿佛隔着千万里之遥,看到了那个正在为与周交手而开始了布局的金刀王金遂康。
“一代刀王,选择弃了刀,就再也不是江湖人,再也不是,自由身。”
扫雪客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幽幽一叹,似是认同老人所说,轻轻点了点头。
“普天之下,能为弟子做到这一步的人,不会很多。若有人问我,为了弟子的志向,能不能弃了掌中这柄伴随了大半生的剑,我绝不可能像他这般回答的如此爽快。”
孙老也道,“站到他那个位置的人,不会缺少魄力的。见惯了人情之冷,他竟还有这一份挚真之情,可敬,可敬啊。”
扫雪客道,“江湖中,又少了一个难得的对手。”
老人啧啧两声,黄牙外翻,露出一抹招牌笑容。
“这个江湖,总要改朝换代的。名为赵老爷子老孙头儿的时代过去了,名为扫雪客金刀王的时代也将过去了,接下来,就是属于小老儿的宝贝徒弟的时代了。”
孙老鼻间嗤嗤一声,“老混球,你就对你这个弟子这么有信心?”
“若没有信心,小老儿又怎么会请出你这个老鬼。”老人眼神下意识的回到立剑阁的方向,“小老儿的野心,可是很大的……”
“两个甲子前天下最强的行剑大家孙洗庐。“他看向孙老,孙老听到这个称呼面上微微有些动容。
“而今江湖独掌剑统的行剑大家赵疏离。”他又转向扫雪客。“还有小老儿。三人为师,教授同一个弟子。他若是再不学有所成,咱们日后还有何面目去见老祖宗。”
孙老眉峰一颤,“老夫并没答应帮你带徒弟。还从未听说过,有哪个江湖首位是一个未补四虚先升一重的傻小子。”
“你个老头子在地穴里蹲了这么多年,能知道什么?”老人意味深长的掸了掸袍袖,“他的四虚未补,是小老儿和老窝囊算计好的。”
“什么?你疯了?你这是在断送一个孩子的前程!”孙老不解的道。
……
白天,还是黑夜。
黎明,还是黄昏。
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仿佛躺在了一团棉花中,浑身吃不上力气,眼皮重俞千斤哪怕竭尽全力也无法睁开分毫。
水,他想喝水。
于是下意识的张开了嘴。
紧接着,他便感觉耳口鼻腔突然被一股难掩的压力填满,不知何物的气浪如同倾斜的瀑布没有半分停留,直接冲破牙关与喉管的最后一层阻碍,源源不绝的钻入体内。
恍若野火烧不尽的野草,在体内春风吹又生,嫩芽破土而出,生机层层叠叠。
就在方才,周倾送走登峰求药的小家伙后,一个人走入阁内坐在桌案前,重新抛却杂念。
可变故突生,莫名其妙而来的力量将他送入了一片黑暗……
令他手足无措,沉沦其间不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