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加上如火如荼的时期,只需太叔离费一番口舌,便成功地按照事先的说辞,解释了多出的那一部分军力的来源而没有招致半点怀疑。
待一切周,整军出发时,姜谷庄手握西境军与云东军的军令,振臂一呼,带着浩浩荡荡绵延近百里的军阵,席卷而出。
在其军阵背后,还有着一眼望不到边的粮车作为后备,持续跟进,有出自云东本地的,自然还有出自曲晋帝之手的。
形形色色,忙忙碌碌穿梭的车阵间,有一身着浅色道袍,头上梳着利落道髻的老头,徐徐前行,甚是不起眼。
穿插在滚滚如潮的人丛车阵中,几乎没有人会在他的身上多停留一眼。
下一瞬,他脚步微微一顿,眼神微微一凝,根本不用看也知四周根本无人注意自己,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
入夜,即便再明事态紧急,姜谷庄也还是没有选择夜行军,不仅因为军阵太过庞大,夜间行军十分麻烦,且中军负重累累一日行进已略有疲态。
情势虽紧,却也不能急在一时,该做的准备,该有的休息,都是必须的。
觅地扎营后,姜谷庄当即下令,毫不吝啬,宰牛羊以飨士卒,其数量竟超过了万头……
六十八万大军的食量究竟何其夸张,不用算也可知晓。
纵有云东和曲晋两地粮草维持,也不可能做不到顿顿有肉。
但眼看大战在即,姜谷庄认为还是应当如此犒赏一番,以提高士气军威。
也将牛羊肉配上现烙的白面饼,热气腾腾,香气直灌整个云东,经久不散,军中兵将尽欢。
尤其是异国原来的名将太叔离,见姜谷庄第一日就如此大大落落的布菜置餐,不惜代价,更是热情似火。
举杯相邀,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的,在中军大帐中以茶代酒连敬了名义上的主帅姜谷庄数杯这才作罢。
姜谷庄也没想到一国大将,圣帝座下股肱巨将,竟能对自己这般尊敬,毫无官威傲气,当即也以礼相加,觥筹交错间喜色溢于言表。
旁侧几名镇天府门客以及太叔离随身亲将均是暗含冷笑,心中都知这二人不过貌合神离,例行客套,却还非要摆出这幅情真意切的样子。
中军帐中乐此不疲之际,姜谷庄还不忘走出营帐,立于高处,兴致勃勃,意气勃发的喊上几句大战前的必要鼓舞士气的激烈言辞。
所说之语句句在理,语音虽斩钉截铁,却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一场晚宴过后,整个军阵中的战意气氛竟隐隐有拔高数筹之感。
这倒令那位带兵数十年之久的太叔离倍感新奇,没想到姜谷庄不仅善于笔间权谋的,对于带兵打仗竟别有一番本事。
心中对于姜谷庄的评价暗暗再提许多,并将之排上了日后心腹大患的名单之中,日后时机得当,必须快刀斩乱麻,除此祸害。
……
眼看夜色深深,夜风鼓鼓。
太叔离最后在中军大帐和姜谷庄含蓄几句,道了别后,脸上笑意无,眼中惺忪之色一消而散,三两步径直走入临时的寝帐之内。
撩开帐帘,余光扫了四位副官一眼。
其下贴身的副将都是和他有过数十年配合的,默契十足,只这一个淡之又淡的眼神,就让他们明白了其间意思。
纷纷停步,并未随着主帅入帐,而是分向四方守在大帐四周,防止外人轻易接近,听到其中隐秘。
同时也各自错开大帐几步,十分懂事的选择避让,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话,惹得主帅不快。
太叔离大踏步入帐,手在身后扯了扯帐帘,看着帐内不知何时坐在一片黑暗中的老道士,感受到对方双瞳间流露出的诡异光芒,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抬手自袖中取出火折,点燃烛火,插手行了一个军中最高礼节——单膝跪地。
“老臣参见道长。”
有缺道长姚求孝呵呵一笑,并未有任何动作,但太叔离分明感觉身下大力传来,将自己给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