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况下,无论是否有这雏营三卫做保,袭安城遭遇袭击的消息都无法迅速传递出来……
这袭安之危,就已呼之欲出。
至于应对之策,也显得更加捉襟见肘,难上加难。
更何况还有兵力上的巨大差距。
或许单单拿出来六千军士燕别翅排开,立成五方军阵看来军威浩荡,人数众多。
可当其面对上数十倍的军力之后,又能做什么呢?
古人或有以寡胜众的先河,可纵观古往今来,四十五比一的战斗,就算辛子再世关帝再生,只怕也很难战胜。
中土十城一派沃野平原,几无任何有力的防御工事,也无任何高山与地形利处,或许那五丈之宽的悬桥护城河还算得上是一些优势……
可当这小小的优势放在对方绝对的实力面前那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袭安作为姜谷庄大军马踏中土的第一步,距离万劫不复,只差须臾……
……
时值正午,天上骄阳灼灼似火,刚入中土的雪意不过才席卷过帝都,在袭安城还能感受到些许四季如春的感觉。
只是自西方吹来的夹杂着雪意的寒风,依然在告诉着袭安城的百姓,偌大中土将部被大雪所覆盖的消息,并非虚言。
正值人心惶惶,百姓忙不迭的筹备冬衣,铸厚家宅增添暖炉存粮的时候,鲜有人注意到一股滚滚硝烟正飞速逼近。
话说姜谷庄急行军冲关而出后,统御大军以最快的速度直逼袭安城时。
被放在城外以及稀云州关口的探哨兵卒,不过才刚刚察觉出情形不对,催马带着消息赶至袭安。
快马一溜烟的赶至袭安城主府门下,那名哨兵脸红脖子粗的跳下马来。
根本不顾略有些凌乱趔趄的脚步,更不顾城主府门外侍候的府兵与门童,推开拥簇上前不明所以的甲士,他抬步就往正厅狂奔。
此时厅中,适逢一派祥和之景。
稳坐躺椅上,斜倚着扶手的袭安城主燕淮正抬眉翻看着桌案上无关紧要的公文要务,时不时地侧过头,与师爷言笑晏晏的交谈两句。
这一城之主做得倒也清平自在。
谁让他的封地,是中土呢。
这个被四方包裹于其中的风水宝地,良田美城,能有什么危险可言?
他所要看的,只是城中业绩如何拔高,城中百业民生如何稳定。
还有如何能够凭借政绩来讨得朝中某位大员的欢心,以图来年进京参与大朝会时,能够得人青眼相加。
最好是能在审吏司门内替自己多加美言几句,得个中枢大臣的宝座。
可惜一切幻想只如梦幻泡影,真正的噩梦已然近在咫尺,兵临城下。
不过打盹醒神间,厅外就乱做了一团。
燕淮眉头一挑,有几分不耐的重重将公文丢在书案上。
双手撑在脑后舒服的躺在椅子上,眼神示意师爷。
“文师爷,你去看看,何事啊,如此聒噪,若无什么要事,就赶快打发走了,该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本官让后厨做了雪花羹……”
文师爷面上也带着几分不快,揉了揉肩膀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方要抬起步子踏出门槛,一个黑影就急急地扑撞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本是一介文士,被这人影一撞,脚步一个踉跄,倒栽葱似的滚倒在地。
手中握着的茶盅“啪嚓”一声刷得粉碎,碎瓷片割了脚踝一道长长的血口,鲜血直流。
茶水飞溅间,文师爷一口的污秽之语就叫嚷着骂了出来。
抬手就用尽吃奶的力气给了那随他一同栽倒在地的黑影一记重重的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