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含糊其辞:“忙着呢!风铃哪去了?”
“今儿有个贵客点了风铃姐姐的红头牌,这会子正陪着喝酒唱曲儿呢!”
张傲不大高兴,摸出一块碎银扔给他:“去,把她给爷叫来。”
小厮接过银子,攥在手心,陪笑道:“张小爷,那位可是个贵客,小人不敢去叨扰。”
张傲白他一眼,抖开钱袋,抓了几个金锭,在手中掂了掂:“够不够?”
“这……”小厮迟疑。
张傲又摸出两个,在他眼前一晃:“若是这样都不够,爷可就找别人去了……”
“够够够!”小厮赶紧兜走金锭,笑得眯了眼。“张小爷去东暖阁稍候,小人便是拼着得罪贵客,也一定把风铃姐姐请来!”
小厮身子一扭,两腿飞奔,一溜烟跑到西边的水阁,对立在窗边张望的风铃拜了拜,捧上金锭:“姐姐,那送钱的傻子又来了!”
风铃接过金锭,满意地摸了两把:“这个姓张的小子还真好骗。做戏得做全套,你先去哄住他,我等等再来。”
小厮答应着去了,风铃把金锭收进匣子中,坐在妆镜台前描红花绿了一阵,想着差不多是时候该过去了,正要起身,脖颈上忽地一冰!
“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风铃吓得乱颤,却不敢回头:“好、好汉尽管说!我都、都照做,都照做!”
持刀人附耳过去,说了两句,她点头不迭:“好汉放心,我一定办到!”
脖子上的冰凉消失,她扶着妆镜台,许久才使唤得动自己的双腿,扭扭亭亭地往东暖阁去。
到了暖阁门前,她的心神才算稳住,端出哀怨之色来,一进去就独自坐在一旁,并不搭理正在吃酒的张傲。
张傲倒也不恼,捏了个酒盏凑过去:“风铃,怎么了?好些时日不见,不认识我了?”
风铃把身子一扭:“你是谁?做什么来找我?”
“呵,还真不认识我了?”张傲从袖中掏出一支南珠流苏钗,插在她发髻上,拿起铜镜往她眼前一摆。“如此,可认得我了?”
风铃媚笑起来,指尖在铜镜上一敲:“年前不来也就罢了,这年后也不见你,究竟在忙些什么?”
张傲的眼神躲了躲,放下镜子,转身走到桌几前,随口道了句“家里事多,忙得很”,自顾自饮起酒来。
风铃眼珠一转,跟过去提起酒壶,给他满上一杯,露出些真情实意:“张公子,这段时日,你没来,倒叫我心里难受得很,还以为你,你厌弃了风铃,再也不来了!”
说话间,她眼里盈出了泪,却也不落,就这么楚楚可怜地望着张傲。
张傲看得心里抓痒似的,一把抱住她:“我这不来了么,又给你带了年节礼,难道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