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音摆了摆手,让铃铛把人带出去。
说了许久的话,她的身子有些虚乏,扶着软榻缓缓坐下,心里不住地后怕。
若不是今日方如逸登门拜访,只怕她将来丧了命,也不知凶手是谁!
她的目光落在左光路手中的方海上,疑惑道:“祖父,刚才听你们说,这方海是从天目松里挖出来的,莫不是要害我之人是梁王,而不是何龄?可我们左家与他并无旧怨,我马上又要嫁他,他为何如此?”
左光路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们心里也没个定论。方姑娘推测说,天目松里的方海多半是何龄放的,梁王并不知晓。可是……”
“可是什么?”左思音大为着急。“祖父万不可有什么顾虑,如今我也大了,有什么事,还请祖父别再瞒着我。”
左光路看了方如逸一眼,迟疑许久,还是开口道:“方姑娘说,梁王要反。”
“什么!”
左思音惊得站起身,眼前却猛地黑了一下,方如逸快步过去,扶她坐下,柔声道:“左姐姐莫要动气,这件事也不怪你们不信。梁王素来端着一个闲散的名头,可他暗地里在做什么,京中能有几人知晓?
左姐姐细想,若不是两年前,众人在王家撞破何龄要害我一事,只怕谁也不知何龄心悦梁王,两家竟有生意往来。梁王想做什么生意,明明可以大大方方的,何必藏着掖着,不让人发现?”
左思音眉头紧蹙:“你说的不错,若是寻常生意,必定不怕人知。可若是见不得光的,自然要万分小心。可是,这也不能说明,梁王有谋反之心。”
“去岁含羞自尽的曾得功,还有前段时日因舞弊被下了刑部大狱的张焦,都是梁王的人。若姐姐和大将军不信,我有一人证,可以暗中请来,让他把梁王的狼子野心,细细说给你们听。”
左光路忙问:“是谁?”
“此人名唤徐瑞,如今做了江首辅的幕僚,对曾得功和张焦的种种,一清二楚。”方如逸顿了顿,又道:“张焦不通兵策的事,还是他帮着抖落出来的。”
左思音忽然想起什么:“祖父,这位徐瑞,是不是工部给事中徐复,徐先生的独子?”
左光路神色恍然:“对对对,就是他的儿子,许久没见他,差点都忘了。”
“大将军认识徐先生?”方如逸忙问道。
左思音淡然一笑:“何止是认识,五年前我爹爹派人从玄海滨递送军报,谁知,信使在半道上被一伙东瀛人杀害。东瀛人假扮信使进了京,在南城门下撞见从郊外游赏归来的徐先生,他认出那信使是东瀛人假扮,非要把人和军报一同拦下,差点被守城的兵士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