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轼没有出声,陈殊起身道:“王爷应该知道,舍妹如今已然做了汝阳王妃,汝阳王爱财如命,手中捏着不少家业,也有做大的本事。我知道,王爷嫌我是一介武夫,不懂经商之道,可若是我让舍妹帮着打点,汝阳王最听她的话,难道不会指点一二么?如此,王爷在京中,也算多了一个臂膀。”
半晌,元轼才道:“原来陈将军今日过来,早已打算好了一切,就算本王不答应,只怕也是无用了。”
陈殊背过手去:“我不过是想为吟儿打算一二,为人父者,难道舍得儿女一再涉险遭罪?”
“说得也是。”元轼缓缓点头,盯着地上的铜模。“没想到何龄背着本王,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陈将军慧眼如炬,揪出她的过错,也是大功一件。不知陈将军准备如何做?”
陈殊道:“无须王爷操一点心,听说京兆府今日已经派人审问何龄,我会安排人把这些罪证送去京兆府,王实因是个胆小的,见了这些东西,自会上书,请陛下把案子移交大理寺。
听说方家出事那会,江首辅的人有些异动,王爷也知道,方家的那间私铁坊,是从曾得功外室的手里买来的,这外室如今还关在刑部,也不知她究竟是不是东瀛来的奸细。
这何家与那外室,里里外外多半扯在了一条线上,等案子到了大理寺,江首辅的人自然会彻查清楚。”
元轼静静地听完,神色一派淡然:“既然陈将军心中有了主意,此事便拜托将军替本王操办。”
陈殊正等着他这句话,当即道:“王爷放心,此事绝不会沾染梁王府一星半点,王爷只管等着好消息便是。”
说罢,他捡起铜模,仍旧装回木盒子中,告辞离去。
元轼坐在一旁,提起茶壶倒了一杯,那茶已然凉透。
护卫从门外进来:“王爷难道真要按照陈将军的意思,舍弃了何姑娘?”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本王还能怎么保她?”元轼饮了一口茶,无甚滋味。“从前提醒了她多少回,她就是不听,仗着自家财大业大,在京中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如今踢到铁板上,岂是断腿便能收场。”
“可何姑娘这些年也给王爷做了不少要紧事……”
“那又如何?”元轼放下茶盏。“没用的棋子,难道本王还要死死捏住不放?岂非凉了那些有用棋子的心?”
护卫低头道:“属下明白了。”
元轼站起身:“你去京兆府,让我们的人安排一下,今晚,本王要见一见何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