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
方如逸欲言又止,江与辰道:“你多半是想问,我是不是没弄清楚自己的心思,错把知交情谊当作喜欢。”
见她点头,江与辰又道:“正相反,从遇见你到你和杜迁定亲,整整两年多,我错把喜欢当成知交情谊,差点同你错过。如今我已看清了自己的心意,我对你,是明明白白的喜欢,绝不会错。”
方如逸望见他眼中的情意,真真切切地落在自己心头。
从前,她期盼着如许的深情,可她几番试探,都是毫无结果。眼下真的摆到自己面前,不知怎的,竟滚烫至此,不敢伸手去接。
方如逸别过头去:“我,我没想过这些,我以为你……”
她有些语无伦次,蹲下身子去捡那株天目松。此刻她早已忘了这天目松是梁王所赠,只是想找点事做,好分一分乱糟糟的心神。
但如此行举,却看得江与辰心头一痛。
“你对梁王……还有情,是不是?”
方如逸瞬间清醒过来,连忙扔掉才刚捡起的天目松:“我没有,我对他怎会有情?他害我全家……”
她顿时沉默下来,深吸一口气,起身望着江与辰:“我从不知你喜欢我,心里实在乱得很。你先回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江与辰的目光暗了暗,把手中的信笺放在桌案上:“好,我先回去,但我不会退婚。”
他快步走到门口,顿住脚步,侧身道:“我不会退婚。”
屋子里安静下来,方如逸呆呆地望着满地狼藉,叹了口气,蹲下来收拾。
“姑娘!”余照从门外进来。“江国舅怎么了?失魂落魄的,奴婢喊他,他也听不见……呀,这天目松怎么摔成这样了!”
她忙奔过来一道收拾,心疼得不行:“这可是姑娘你最喜欢的天目松,定是方才江国舅把它摔坏了,惹得姑娘你不高兴。姑娘可骂他了?”
方如逸怔怔地看着她:“我最喜欢的天目松?”
“是啊,姑娘你经常侍弄修剪这天目松,只是这些年没给它搭架子,枝杈有些长歪了。说来也是,这天目松是个名贵品种,便连花盆也是上好的,姑娘怎会不喜欢它……”
余照絮絮叨叨地说着,却让方如逸纷乱的心绪渐渐沉静下来。
她留住这盆天目松,原本只是为了让自己记住,元轼曾对她和父兄都做过什么,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她的一个执念,叫旁人见了,还以为她有多爱护这天目松。
怪不得江与辰会那般介意,若换作是她,看见心爱之人留着别家女子相赠之物,还心心念念地把信笺用蜡裹好,藏在里面,只怕早就醋意大发,气得不行。
一瞬间,她觉得有些对不起江与辰。
从他们两人相识以来,虽说也有吵吵闹闹的时候,可江与辰从未真的一意孤行,逼她做过什么,反倒总是顺着她的意思,还时时处处替她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