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余光这么一扫,看见个人很是眼熟。
伞面一斜,阿姀接着视觉罅隙的小缝,细看了一眼刚刚擦身而过的那个背影。
这人身上有一阵奇异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既像脂粉味,又像是香料。或者是混杂在一起,分辨不清,很呛鼻子。
阿姀皱了皱眉。
王敬元目送着女香客出去,他的小徒弟在后头念叨着,“师父,你管得也太宽了,看人家姻缘做什么,人家没求姻缘啊。”
“啧,你懂个啥!”王敬元在他那小脑袋上拍了一把,“这是为故友操心,积累善缘!”
一波三折,有惊无险,好事多磨。王敬元笑着,心道故友可有得努力了。
……
匾额除了用了块好木头花了点钱,字是阿姀自己写的,便也没花多少功夫就送来了。
“往右一些。”周嫂子探身看着匾额,手中给郑大打着手势。
“水长东”三个字,端端正正,悬挂在了铺面的中间。白事的一边还没做起来,多少显得有些不协调。
“嗯。”周嫂子满意地点点头,“这下好了,我们也算正经开门迎客了。若去商会备案,是你去还是我去啊?”
阿姀捏着下巴,端详着新匾额,“你若不想去便我去,这有什么。”
周嫂子想了想,还是作罢,“算了还是我去吧,万一里头哪个人去过婚仪或是见过你,倒不好说了。”
也对。
在经营这方面,周嫂子自觉付出得没有阿姀多。两人虽都投了钱,是合伙经营,但但凡与学问沾点边的都得阿姀来干。
原本小作坊里,周嫂子还能干点体力活儿,现在郑大来了连体力活都不用她来做了,更两袖清风闲得发慌了。
现如今好不容易有能担当起来的事,还是要主动一些的。
这边话头还没商议完,那边清道的叫嚷声,忽然在街上响了起来,“哎走开走开!让道让道!”
阿姀敛衽,正准备拉着周嫂子也赶快让开,省得几个人过来乱伸手打人,却见一行人在她面前停下了。
“新来的商户啊。”居中一人,在旁边一伙随从的簇拥中,摇了摇手中的扇子。
立春刚过,厚衣服还未褪下,便急着耍风流了。这人眼尾上挑,又是掉眉,瞧着就精于算计,来者不善。
终于是来了。阿姀暗自庆幸,凡事若叫人心里想着了变成了负担,日日挂心。他来了倒好,就怕迟迟不来。
随从们听见扇子男说话,迅速噤声,竟显出一种不该属于商贾的威严来。
“叫做,崔娘子与周娘子,是也不是?”扇子男似笑非笑的眼神,在两人身上逡巡一圈。
阿姀脊背挺得很直,仪态出众。即便是有一众人簇拥,扇子男在阿姀面前也相形见绌起来。她浅浅笑了笑,是,不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