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缰绳一收,停住了马,点了点头权作平礼,“褚夫人,今日怎么也来广元寺?”
这时褚夫人的脸上,总算有了些勉强的笑意,“妾身听闻广元寺的平安符灵验,带着小女来求一个。今日却是巧了,小侯爷也来求符吗?”
她抬起头来,却见衡沚也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气氛便显得有些怪异。
衡沚跃下马来,理了理衣衫,“夫人好兴致,本侯却不信这些,先走一步。”说罢竟舒展双臂,拱手见了一礼。
褚晴方吓了一跳,也赶快矮下身。等再抬头时,眼前清风一阵,人早就提衣进去了。
云从在他身后,默默地牵着两匹马,走到一旁的数前捆好,也跟着进去了。
蒋旭走上前,低声问,“夫人,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褚夫人出神地思量了许久,久到褚晴方的袖间都被风灌得冷透。虽然已经三月半,北地的倒春寒仍及不可小觑。
“他们不一样。”这是她最后的结论。
褚晴方还是云里雾里地,直到跪拜在大殿前,仍是心思深重的模样。
这一行,他们三人之间没有一处是敞亮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在暗自叵测着。
“施主,要诚心啊。”老和尚笑得慈祥,在褚晴方耳边提点道。
褚晴方一回神,见母亲已经站了起来,正在盯着她看。她赶快跟着站了起来,有些羞赧地对老和尚道歉,“我失礼了,烦请师父见谅。”
老和尚仍旧笑着,双手合十叹了一声,“阿弥陀佛,施主是为自己而求,何苦向我道歉。两位,这边请。”
及他侧身相邀,褚晴方这才发现,佛像之后有个檀色小门。而母亲已经越过她,大步地随着老和尚往那里去了。
殿外的蒋旭抱臂看着这一长一幼,是他毕生的使命。云从黄雀在后地看着这一幕,蒋旭的背影苍凉而深沉,似乎已经昭示了他的命运。
待那两个影子看不见了,蒋旭才转过身。
“阁下,小侯爷这边有请。”
“小侯爷?”蒋旭眉心微蹙,并不敢轻易相信,“在下素来与小侯爷无甚交集,小侯爷有何吩咐?”
云从一板一眼地扮演着传话的鹰,“见了面,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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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姀心事重重地坐在铺子里,手上的几枚铜钱捏来捏去,说不出哪儿不对。
书上说,铜钱起卦要避开喧闹,择清净之处上佳。
阿姀看着眼前人来人往的样子,手中一个没捏住,铜钱就在桌上散了一片。手顿在半空,阿姀忽然想起王敬元说的,六爻起卦切忌答非所问。
今日属实不是什么潜心学习的好日子。
郑大从外头抱了一筐灯烛回来,阿姀抬头去瞧,“他给的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