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晴方再绕几圈也好,阿姀乱糟糟回顾了这一通,又乱糟糟地想。
“她啊,侦查意识还挺强。”阿姀随口回复秦熙,“本就是闹市见面,自然容易被人跟上。”
秦熙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又过了一会儿,褚晴方才顾前顾后地走进包厢来。
孝期还未过,褚晴方仍穿着一身素净的衣裙,半点不装饰,只留一支木簪挽起长发。
“您放心吧,我很谨慎,没人跟着来。”
“坐。”阿姀对她伸出手,心中还在为如何开口对她说这事而犯愁。
三人齐齐坐下,互相望着。
“我先说吧。”褚晴方看向阿姀,“小侯夫人,你大概知道,贺涌院子前,李子树下的东西吧?”
阿姀根本没想到她知晓这件事,显得有些惊讶地睁了睁眼,长眉扬了起来。
褚晴方见状,露出个几乎苦涩的笑来,“你果然知道。”
秦熙便更加雾里看花了,来回观察着这两人的神情。
阿姀松了绷着的神经,开口便容易多了,“在参军府办春宴时,我便是去打探贺涌的。”
想着牵扯到褚晴方的父母,阿姀便将起初的奇怪香味、木牌,与见到刘敬铭的事,捡着与相关的,全都说给了褚晴方听。
“我从中相助衡沚,刚开始的怀疑,根本没往这恪州官员身上想。”阿姀眉心微低,继续补充着,“直到衡沚的人,抓住了与魏虢晖见面的黑衣人。”
这事就更是巧之又巧。
同样是在校场塌陷那日,衡沚的暗卫得了命令,一路跟着那个悄然离去的人到城郊护城河尽头。
那人警惕心十足,即便是同城传信,也并不见面,而是选择用鱼。
布条塞进鱼腹,放进固定的河道。护城河由不同分支流经城西的贵价宅院,收信的人看到便将信截下来。
是极其麻烦又极易出错的一种办法。
暗卫等着人放了鱼,才出去将那人擒住。再顺着鱼游经的河道查去,揪出了收信的人。
“果然是他。”褚晴方听到这里,已经难掩起伏的情绪,顷刻间红了眼。
“你先别着急。”阿姀覆住褚晴方的手腕,“这些日子,我会借助你散心的由头,让你来和我一起住,与秦熙学武。”
“保住你的性命,剩下的事便交给我和衡沚吧。”
褚晴方婆娑泪眼间,见阿姀坚定的一双眼,反手紧紧攥住了她。
人常说,夫妻在一起久了,就会变得相似。这是两个人合契情笃的表现。
如今在阿姀身上看到的这种,不动风雨,安稳如山的样子,正是褚晴方被郑大送回的那一夜,在衡沚身上所看到的啊。
等到人走,秦熙耐不住的疑问,才都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