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往的招式,阿姀也被触及痛处,此时默然。
褚惠亦学着她的法子,紧追不舍,“公主就不想知道,你一直追查的尤潼之事,其中到底有着沈氏怎样的禁忌吗?”
“所以你想拉我入局,我并未拒绝啊。”
目光交汇之间,电光火石乍闪。说善不善,说敌也不敌。
无非是想给各自留下些筹码罢了。
可此时显然是褚惠处境更加焦急,所以更加冒进。
阿姀今日替校场画了张武器架的草图,又帮忙在物件布局上做了改善。段参是个面冷心热的实诚汉子,为了谢她便将衡沚年少时指挥的几场小战记录,带给她解闷。
新婚的小夫妻嘛,以此能够增进情谊,段参心想送这个总比些金银一类更加合宜。
阿姀挺开心,认真品读了好几日。
今日这一招,便是学了衡沚某一守城之战中的战术——缠而后绞,徐徐图之。
这句话正是当时的督军给予年轻世子的评价。
人情也如战场,讲究一个有来有回,藏锋而后进。
出言却又不说透,激得对方自行暴露在她的视野之中,后手无论如何发力,不过都是轻松攻下而已。
阿姀自在从容,成竹之势,即便是黑的也能编成白的了,“但我有两个条件。”
“公主不妨讲。”
“此一,晴方不再留于你门下。与我相熟的一位医士看中了她,要收徒悉心培养。”阿姀两指把玩着茶盏,徐徐道来,“此二,若我与邶堂联手,你需让你的上峰来见我,谈过才算。”
反正也是看中了她身份地位,大不了投钱,这都是后话了。
“这便好了?”褚惠显然迟疑,不信这么轻易就能说服。
“当然。”先扬后抑,“不可能。”
褚惠的心,又悬在了半空中。
阿姀笑意更甚,无异于鸣金收兵,“鉴于你的命现在捏在召侯手上,也便是捏在我手上。”袖中抖出一个霁红的葫芦瓶,倒出些粉末在褚惠杯中。
瞧着那粉末在水面浮浮沉沉,褚惠的心也随着紧了起来。
“喝下这个,月半发作,我会给你抑制的药,防止你暗中阴我。”像是谈论日常般,便脱口而出了拿捏人姓名的话,沈氏的影子于此时显现无疑。
阿姀不以为耻,反而为自己能够成为不受制于人的一方而庆幸并警醒。
今后无论在何处,也要一直做占尽上风的一方。
起码在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