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2 / 2)

    就像阿姀从记事起,便不被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人接纳。

    她的父皇,她的母后。

    似乎倏地便找回了当初离开皇宫的原因罢了。

    阿姀心想,自己的这一生,注定要入世,寻觅天地之旷阔无穷。无论何种境地,总归是困不住她的。

    从前她将公主的身份当做枷锁,困锢其中如同巨石压身。而今,这身份又变成了即将破出的茧。

    阿姀深吸了口气,将这些心绪重又收了回去,快步走进了寝殿。

    这里与她年幼时,仅有两次拜见沈琮所见的陈设不同,更多了些金玉摆件,瞧着耀眼了很多。

    床榻的布局也改动了,想来是按照沈琢的喜好重新布局了。

    进来时的门槛,应当便是沈琮吊死的那个,顶部有很明显的横梁砍断痕迹。沈琢应是日日看着心中不宁,干脆将这扇墙全都砸掉,做成了隔扇窗。

    木窗边缘平滑,隐隐可嗅到木头散发的香味,幸而没将这窗烧坏多少,不然可真是白花花的银子如水般流走了。

    别的事没多耽误,阿姀便径直走向棕红的背墙细看。

    据目前得到的各种消息交汇而看,症结就出在这些墙上了。

    阿姀摸了摸,那墙壁的涂料触手粗糙,肉眼可见便不平整。

    说起来,这实在不该是皇宫的修葺所应有的水准。而所谓椒房,也多用于受宠后妃的殿中,将帝王寝殿刷成这般棕红,也是闻所未闻。

    迎恩怀中揣了把匕首,三步并两步走到了阿姀身边。

    正是衡沚专程打磨多日,却又出征在即,来不及送只要塞在阿姀枕头底下的这把。

    好处便是小巧,锐利。

    之前与秦熙学些浅显武艺时,也商量了什么武器最适合阿姀,研究了许久,也没找出一个适合随身携带的利器。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秦熙觉得阿姀遇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将自己陷入靠动手来脱身的境地的,所以不需要。

    皇宫之中,最大的对头已经消失,如今又是五月将嫁的和亲公主,自然也不用担心性命安稳。

    今日带这刀来,正好看看这墙壁是何情况。

    阿姀接过匕首,拔下刀鞘揣进衣襟,打算慢慢用刀将墙上的涂料刮几块下来。

    凑近一闻,有一种浓烈的香气,夹杂着某种植物的腥苦,奇异非常。

    三年前,沈琢初初登基之时,这里经过修缮,应是又重新粉刷了一层,结实得很,很难刮得下来。

    迎恩见她费劲,心疼地道,“殿下真用这么珍贵的一把匕首来刮墙,这可是小侯爷送的呢。”

    猜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后,迎恩便大大方方地改换了称谓,自然而然地在阿姀面前提起了衡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