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沚收好了这封信,又润了笔,重新在那份旧信件上添了新的问安,又封好了口,交给了李树。
云程从外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旁边的李树,恭敬地回禀,“主子,谌旭招供的供词已经写好。”
东西递了过来,衡沚捻着没沾上血迹的两个角,仔细看了看。
云程缓了一大口气,喉头那点恶心仍旧还没散去。
这种审讯方式,生熟相间的气味,也就衡沚能面不改色地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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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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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外,有一处荒了许久的庄子。
流浪了一整个月的谌览,披头散发,周身脏腻。
推开木栅栏门的刹那,他低头,一眼看清了自己指缝中乌黑的泥污,还有随风而被吹起来的,身上的馊味。
抬头,是融融日光,就算是到了北地,也已然有些温度地撒在人身上了。
谌览长长地舒了口气,皇天不负苦心人,他终于到了恪州了。
快步跑进去,除了荒芜的院子,房舍门窗紧闭,瞧着一片破败之相。
没想到在平江边的做的那个局,最后还是棋差一着,竟叫衡沚那厮给看破了。本就分散的人马势力,经此驱逐之后,便更加七零八落。
谌览一路拉着四五个属下挡在自己身后,才侥幸没被乱箭射死。可身无分文又不敢靠近平川城,终究是得落荒而逃,先保住姓名以待来日。
若不是如此,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狼狈!
谌览愤恨地啐了一口,心中不住地咒骂着衡沚。
从前真是小瞧这姓衡的了。在平州刺史身边做官时,虽然是个侍奉随行的小官,但架不住日日与刺史待在一起。这刺史又是个心在庙堂的,朝野诸事皆逃不过他的打探。
谌览是据以往刺史对衡沚的了解来识他这个人的,过往的种种评判,不过都是世子散漫,心不在诗书也不在刀剑。不过是走马观花,做些潇洒的快活事。
所以即便是恪州在冬末守住了楼关,可衡沚那时又不在楼关,只能说是镇守的将士多年经验,守得好罢了,衡沚此人更是不足为据。
何况据谌览事先打探的消息,那皇帝老儿不过只拨了一万兵马给他,连拔营出征都未亲临,如此能成什么事?
这样傲慢之下,谌览洋洋自得地认为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何况自己何止地头蛇这样的水准,便愈加轻视。
事实就是他确实错了,错得非常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