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发觉自己喉咙肿痛,说不出一句话来。
衡沚抬起手,不言不语地替她擦了眼泪。
越擦她哭得越凶,只有偶尔的哽咽声,似断线的珠子般,打湿了他的手指。
阿姀越是想和他说句话,不管说什么都好,越是说不出,一急就抽噎,狼狈得要命。
衡沚叹了气,揉一揉阿姀的肩膀,眼底晕染了一片她的泪光,也跟着泛红了起来,“别哭。阿姀,你哪里都做得很好,照看好自己,等我去找你。”
阿姀早就头脑发昏,浑身也尖锐地疼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抱他一下,便醒了。
阿姀发觉自己靠在迎恩怀里,擦了擦眼尾的泪,才看清楚,迎恩的衣襟被她哭湿了一片。
原来是梦。
成婚那夜,明明与衡沚数了一夜的银子,怎么会哭呢
是她昏头了。
此时身体的痛楚才成倍地换了回来,阿姀扯着嘴角倒吸一口气,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捏捏迎恩的手当做是唤她。
却不想迎恩哭得比她更起劲了,简直嚎啕。
“我便知道是殿下疼,睡梦里都疼得在哭。”
阿姀觉得整个身子都疲惫不堪,人也混沌一片,还是被她逗得笑了笑,用力地清清嗓子,“我没那么疼,别再哭了,有水吗?”
不过效果甚微,只能勉强听出话来,可以算得上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迎恩用力点点头,让阿姀侧着靠在枕上,“有,有的,我这便去拿。”
阿姀望着帐子顶,才回过神来,晓得了梦的前半段,那个妇人原来是陈昭瑛。
想起她,刚收住的泪意,不免又反复上涌。
迎恩拿了水和药来,边走边说,“已经三日过去,殿下肯定饿吧。”放好了药碗后坐在床头,“可御医说了,醒了得先将药喝了,再忍一忍,昭仪娘娘命人去熬粥了。”
阿姀忍着痛爬起来,稍微动一动伤口便撕裂地疼,“已经三日了?”
坏了,昨日本该是杨司衣来取信给李树的日子,这下阖宫谁不知道她挨了打,拿不到信李树定要回平州去与衡沚速报。
算了,也来不及管这些了。
“迎恩,崔夫人知道我挨打了吗?”
迎恩长长叹气,皱着眉头,“怎么会不知?就连李尚宫都来过几次,送了好些好药呢。崔夫人已经守了殿下几日了,此刻就在外头小憩。”
阿姀沉默地抿了一口水。
劳动她跟着操心,才是不该。
可有些事,是必须问个清楚才行的。
“我想见她,待她醒了你去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