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嘲笑,而是觉得你计较起来可爱。”沈钰仍伸手过去,顺着她的背,“你身子康健就好了,只是别吃太多,免得临盆时受苦。”
金昭仪便低头羞怯地笑了笑,很有些被爱着的娇气。
郎有情妾有意,若他二人不是如今的身份,还真算得上是段佳话。
“收手吧。”阿姀咬着牙根,“宫里人多眼杂,也不怕叫人瞧见了。”
“怕什么!”金昭仪反驳道,“宫里现在不是我爹的人,就是你们的人,谁敢说出去半个字?”
话糙理不糙,也是这么个道理。
“不是‘我们’的人,那是要清君侧一整派大臣们的人。”阿姀纠正道,“最近你父亲朝中受了挫,不止除了中书令,我们都被派人监视,盯得很紧,所以此前一直没来,是怕不安全。”
自从阿姀收到游北人在北境外粮草被烧的消息,和谈也是处处落了下风。他们着急赶回草原,生怕北境守军趁他们不备撕毁和谈,出兵攻打,口气也不复从前那么硬气。
这对金峰来说,更是雪上加霜的事。
“那你们今天来……”金昭仪露出担心的神情。
阿姀随手捏起颗莲子,仔细剥去莲心的苦芽,“你放心,他肯定知道。但是没关系,我今日来,便是要提前知会你,金峰的罪状已经在搜集来,等到下月,在您临盆之前一定会叫他伏法。你只需要好好养着自己和孩子,什么人来求都不见,什么麻烦找你都不理即可。”
“那我姨娘?”
“准备妥当了,这几日就会让大夫上门,说她染了传染人的疹子。等金峰一下令送她去庄子上,便派人顺势将她接走。”沈钰仍亲自去办了这件事,也不会有任何差错。
“炼丹那位,你也不必忧心。”阿姀将先头对沈钰仍说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他若是自己炼丹吃死了,也算是功德圆满。”
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金昭仪长舒一口气,可心里仍是觉得缺了点什么,很是不安。
她从椅子上起来,已经浑圆的肚子让她显得有些吃力,“好久不见,有几句体己话,我要同阿姀说,你在外头望风。”
话是对沈钰仍说的,可人牵起阿姀的人,不由分说就是往屋里走。
留下等在一旁的追月,和满目茫然的奕王。清风徐过,也难为他答疑解惑。
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关系好到有体己话说了?
进了寝殿,金昭仪仔细掩上门,又拉着阿姀一直向里走,直到坐在她的榻上,才算是停了下来。她气喘吁吁地扶着肚子,额上已经渗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