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侍郎哀其不幸地避开了眼。
“是吗,小叔原来还精通岐黄之术啊?”阿姀勾起朱唇,瞧着就不好惹,“侄女我近日肝火旺盛,小叔不然替我调理调理?”
沈钰仍后背一僵,识趣地闭了嘴。
他这人,平生没有野心还怕惹麻烦。除了让沈家断子绝孙,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被推上去继承帝位,既如此,不如安心地做个草包到寿终正寝,反正也是吃皇粮。
朝廷需要了,就出来办点事显摆显摆,不需要了便在府中过舒坦日子,不必什么都强。
无独有偶,阿姀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连朝廷的需要都不愿考虑,已经在计划着等衡沚伤愈就天高皇帝远去了。
反正已经有个小崽子能继承皇位了,好好培养他,将来说不定能成贤君呢。
阿姀身穿一件火红的裙子,人看起美艳凌厉。这还多亏了云鲤为她上的妆,在眼尾的位置轻轻一扫,气势上就强了许多。
“各位,除过不幸去世的,早就逃难出都城的,还有称病告假的,人也差不多齐了。不妨有事说事,也不耽误诸位回家用午膳。”
龙椅之下,置着两张梨木圈椅,上面放了蜀锦绣的软垫。各自面前还放着一张案几,以便提笔或宫人来奉茶。
其余的臣子们,也为了方便商讨,按人数放了桌椅纸笔。议事之舒适,比有皇帝在的时候可好太多了。
再上点瓜果茶点,便要从议政变成宴会了。
阿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往椅子背上一靠,对着底下一片寂静,好一副敌不动我不动的场面。
“没人说?”她不耐,干脆将自己方才写下的几条捋了捋,“既然各位大人们都羞于开口,那本宫可就先开口了。”
臣子们面面相觑,更是不敢多说一个字。
“国不可一日无君,相信诸位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如今宫中只有金昭仪所出这么一位小皇子,自然堪当大任,该立为新君。诸位,投票决议吧。”
阿姀挥了挥手,旁边的宫人立刻捧着匣子,挨个桌去收字条。
“这……殿下,怕是不妥吧?”说话的是御史台的曹均,“臣以为,向来立嫡立长,应立奕王为君。”
早就有所预料的阿姀撑着下巴,人似看戏般看了眼沈钰仍,“那还是要看小叔的意见才行啊。”
沈钰仍迅速摆摆手,“不成,本王虽是武安帝子嗣,但生于草野,何来称帝之能?再说本王也绝无此野心!”
这倒是稀奇。
曹均又看着阿姀。
“瞧我做什么?”阿姀好笑,“我是女子,且已婚配了。有皇子亲王在,皇位与我何干啊。”
曹均看得流汗。这古往今来,皆是为皇位拼死厮杀,虽说如今大崇这摊子是烂了点,但这两人竟然都对此避之不及。
稀奇啊。
“曹大人还有什么意见?没有的话,本宫可要着人唱票了。”宫人已经将所有人的字条收来,阿姀站起身,准备宣布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