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先皇后是我母后,碍着这样一层关系,我怎么好在您面前置喙啊。”
阿姀将姿态放得很低,最好是将王宣架得高高地下不来台,她才更满意。
王宣又看向衡沚。
后者干脆连瞧也没瞧他,悠哉地喝着茶,学着阿姀的语气,“落魄王朝的诸侯,尚得听公主示下。”
夫妻俩唱得一出好戏。
王宣无可奈何,转而又问朱秋,“你可曾再派人偷殿下带着的鱼符?”
朱秋桀骜得昂着首,“主公您也知道,我手下的兵之所以战无不胜,都是斥候得力,能一人分好几份用。在我被您抓回来前,便告知了手下人,要一直盯着这位,直到拿到东西为止。”
朱秋下巴指了指阿姀,又冷笑一声,“我就知道那鱼符一定在她身上。”
王宣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朱秋一脚,“你个仙人板板的,那鱼符早没用了,私兵人都死光了!老子要那鱼符,是因为那是老子年轻时同陈家女的定情信物,你知道个球!”
此话一出,阿姀看朱秋的反应,更是精彩纷呈。
“啊?”
他楞了,一个壮汉子,就此呆呆地躺在原地,还没想明白原委。
“你!本侯立刻放你回去,你马上叫你手下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将偷了殿下的东西,全都给老子还回来!”
话音刚落,便有人从屋外进来,手脚利落地将朱秋松了绑。
身体上的桎梏消失了,可心上的还在。
“所以,主公对这鱼符念念不忘,是因为?”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老子就想怀缅一下没成的那桩婚事,怀缅一下先皇后,怎么了!”王宣逐渐激动起来,“世上哪还有她那样好的女子,她就是最好的。”
情至浓时,眼圈都泛红了。
“我与父亲出征前,她送我的一双臂甲,直至今日我还留着。”
阿姀啧声,还真是情种。
朱秋摸不着头脑地走了。
本来做这一出戏,绕这么大个弯子,也只是想教训一番朱秋,顺带膈应膈应王宣罢了。
眼看着目的也达到了,再装下去,倒显得十分无趣。
“侯爷,这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何必念念不忘呢?”阿姀起身,走到他身侧站定。
从这里望出去,看得到环绕蜀阳城的十万青山,苍翠巍然。
是啊,已经二十多年过去。
她的女儿,都已遇得如意郎君,或许很快,便要有自己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