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召侯?
朱陵猛地将视线重新投到面前的两人身上。
之前只觉得他们两个气质不凡,瞧着家里就有个一官半职。那时她说她夫君在原州从伍,自己便也没再多想。
只是此时再回想,这女子在客栈前堂,是如何面带着笑,将他威逼利诱的,却又明白了几分。
她竟然就是那个逃婚两次,还亲手杀了废帝的,宣城公主!
朱秋恢复了自由身,每日都在到处寻找他派出去那十个手下。
忙得正脚不着地时,听都按朱陵给他惹了麻烦,窝着火一路小跑到了府衙门前。
只是王宣的养子比他先一步,已经扭着人,在廊下等候发落了。
王晚向来与朱秋不对付,早上去给养父请安,一听闻是朱秋的弟弟犯了事,立刻就请命来替王宣办这件事。
近日天阴欲雨,王宣身上的旧疾本就痛得下不来床。加上为前缘心中郁结,更乏身无力。
王晚想替他走一趟,他立刻便同意了。
这朱陵仗着自己兄长人在军中,官阶不低,本就横行霸道,欺压邻里。又爱沾染风月,与许多女子纠缠不清。
这回倒是一脚踢在石头上,叫他遇见了宣城公主。
王晚春风得意,将手一背,缓声道,“朱都尉,来得还挺快啊。”
朱秋见到王晚,步子慢下来,咬着牙将气喘匀了,才应声,“王司马也不迟啊。”
“哥!哥救我!王晚要押我见侯爷!我不去!我只是丢了东西来报官的!”朱陵一见朱秋,是真的见了亲人,慌里慌张地求救。
朱秋心中怒其不争,在一众人面前却又不好发作,只能将他忽视,先对公主驸马二人见了礼,“殿下,召侯。我这弟弟不争气,若有冒犯,请恕罪。”
他前后态度的变化,还挺叫阿姀吃惊的。
看他方才与王宣养子之间的暗潮涌动,阿姀猜想,他俩要么是竞争关系,要么便是又丑。
朱秋急着用劫持她的这招险棋来挣功劳,难道是怕王宣百年之后,将衣钵传给王晚,而自己将再无立足之地?
小小一个蜀中,也是整个朝堂的缩影呢。
“无妨。本宫与小侯爷在呈县时丢了东西,正巧这位朱员外也丢了东西,算不得什么得罪,其言过重了。”阿姀两句话粉饰过去,“既然大家都丢了东西,也算同病相怜,不如两案合并,一同见过蜀中侯再做打算吧。”
球在脚下踢来踢去,最终,还是要踢回王宣怀里。
这样,才好与他谈下一步的条件。
朱秋将人带回了府,气得眼前发昏。
“你怎么能惹上这两个人呢!”虽然公主什么也没说,却又似什么都说了,他一时参不明白,非得问清了,才好在王宣面前应对。
朱陵揉了揉被扭得生疼的膀子,也心虚地放低了声音,“我怎会知道那是什么公主,她约莫是看出我看上她了才如此说的吧。哥,她真的丢了东西吗?听她说是丢了什么定情信物,但那话连身份都是编的,到底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