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回事吗?我怎么不晓得。”阿姀耷拉着脸色,差点就把少惹我这几个字写在脸上,语气里也危机四伏。
适时起了一阵风,吹得王晚背后生凉,不敢再说下去了。
可是这话头一开,便是止不住的架势了。
王宣多喝了几杯,今日又是上好的椒酒,已经两颊生红,开始口齿不清了。
“我记着呢,那时你那混蛋老爹,要把你嫁给衡启那混蛋老爹的小崽子,你不愿意,哭得让人以为出了大事,被罚面壁了一天一夜,差点中了暑气昏过去,哈哈哈。”
阿姀轻轻“啧”了一声,用手掌抵住额头,心虚地离衡沚远了些距离。
他怎么也知道这个啊,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是吗。”衡沚的声音都泛着凉气,听着可不像是疑问的样子。
“那当然了。”王宣挥着手,“想当年老子的探子,随随便便打探点都城的消息,还是很有一套的。小丫头,你是不是在想我怎么会知道啊?”王宣话头一转,笑哈哈地看着阿姀。
莫名感到一阵嘲讽,阿姀手中的筷子捏得死紧,巴不得这一桌的人都喝晕得了。
“你娘,半夜偷偷溜出宫,去尚书府看你,被我的探子发现了,回来禀报给了我,还有你哭得眼睛肿得像个桃,半夜干嚎自己要瞎了,你都忘啦?”
我真希望我立刻就忘了。
阿姀面如土色,珍馐美味都不能舒缓她的心寒。
她能感受到身后压迫的逼近,衡沚将手放在了她的椅背上,整个人都比她大,就像是将她桎梏住般。
“公主自己,不记得了?”
短短八个字,阿姀的心又凉了剩下的半截。
“记得,记得。”第一眼见你时就想起来了,只不过这半句没敢说。
半晌,闻得一声轻叹,人的气势收了回去,手也收了回去。
“喝梨汤吗?”衡沚淡淡问。
似是被负心汉伤了情般。
负心汉:“喝吧……?”
他起身,将碗放进食盒,竟然亲自去热了。
阿姀松了口气,望着他消失在月亮门前翻飞的袍角,不怎么肯定地想。这种事原本不用他亲自动手,可他专程找了这借口出去,难不成是……
消气去了?还是冷静去了?
不过她几乎没空再去想这些了,王宣一想到陈昭瑛,拎着一坛子酒坐在她身旁,二话不说就是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