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条件也不曾提,亏也没吃。游北王不久前急病而终,王帐以外的几个部落虎视眈眈,都想撕了忽归这个年幼的王子,好大权独揽,叫游北换了新王。
是以游北自己内乱不断,哪里还能齐心来攻大崇。
有了这样的机会,衡沚不必死守恪州,阿姀才生出游历的心思。
听闻豫州景致怡人,瓷器烧得也好。这些账册一送来,想要游山玩水的心,又得一搁再搁了。
衡沚抬手,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心境平和,“怕什么,我一直在,你想什么时候去,我都陪你。”
阿姀回首,用笔尖指着他,好奇道,“你今日说话格外甜。”
夏夜里,清风时过,纱帐轻薄,随风吹着,如谁的心旌,摇摇晃晃。
“午后在你旁边打盹,梦到母后了。”晚夜里,衡沚轻声,话音落在她耳畔,似藩荷叶一般沁凉。
说起来,衡沚从前时常随父进都,说不定,比她还与她母后熟络些呢。
“哦?她和你说什么了。”虽不作什么情绪,但话里话外,还是有些吃味。
她便许久不来自己的梦里。
衡沚垂首,弯了唇。
烛火燃得太盛,他拿了剪子将烛花剪了,阿姀便笑着望他,接过扇子,一下一下打着送风,消了不少暑热。
此刻,他们便似天下的少年夫妻,形容默契,闲谈叙话。
“之前与你说,去都城前,拜谒了母后。走前与她说,既无父母之言,又无媒妁之约,轻率地迎娶了你,实在不该。”
他续言,“若她同意这桩婚事,便让你事事如愿,轻松无忧。梦中,她令我好好待你,岂有不从?”
话虽轻音,却重重落在阿姀心上。
母后一定是愿意的,阿姀想。这些日子以来,她无不顺遂,这便是最好的应答了。
“你很好,她也一定很满意。”阿姀在烛火之下,灼灼望着衡沚春湖般的一双眼,“母亲们一定会护佑我们,长相守的。”
无论是徐夫人,还是陈昭瑛,都会庇佑他们。
衡沚低头,吻在她耳畔。
榴花似火,也可在闺房之中,灯下一见。
世间叙写情爱的数不胜数,可无论如何才华横溢,上至天子高门,下至寻常人家,也不曾见谁被轻饶过。
个中滋味非要亲尝,不能得其味。
……
“你说,若是我那时没到恪州,不曾见你,我们俩又会是什么模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