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敲了门,菜上了上来。
两人同时安静下来,等侍者离开,林蔚问:“看来事情不小?”
“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苏星落说。
“……好。”
林蔚没有追根问底,先简短地答应下来,然后她让苏星落等一两个星期,这期间,她也可以好好想想,要不要将这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告诉她。
苏星落觉得这个安排很妥帖,她请林蔚不要告诉简律,林蔚当然答应。
两个礼拜过后,林蔚如约联系了她,苏星落思考了两周,还是决定相信林蔚,于是两人约在一间私人茶室相见。
林蔚找了专门帮她们家处理法律事务的律师,完全值得信任。
而苏星落也按照约定,将苏明实留下的信告诉了她。
律师看了信,问苏星落诉求是什么:“举报他?告民事?重启你父亲当年死亡的案宗?”
“随便一个呢?有希望吗?”苏星落问。
律师露出遗憾的神色:“光凭这封信的话,恐怕很难。你父亲信里提的任何一件私相授受的事,除了他的笔述,都没有其他的证据,哪怕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有。要知道受害者林襄一家已经离开了津水市,唯一的人证——你父亲已经死了,留下的这一纸信,法律效应实在轻微。”
“假如你怀疑你父亲当年要举报杨仲,招来杀身之祸,这就更没有有力证据了,且人已经火化了五年,所以……”
“或许,还能找到其他的证据吗?”
没有了。
苏明实什么也没留下,他并不想让女儿卷进这些事情中来,这封信,只关乎她们父女。
“没有,明白了。”苏星落并没有太大的失望,这些结论也都在她意料之中。
她很平静地收起信,谢过了林蔚和律师。
林蔚送律师离开,怕苏星落难过,坐下来安慰她:“我想你父亲留下这封信,并不是让你对付杨仲,他想让你知道,你的父亲是个正直的人。他对你的期待都写在信里了——不管遇到多么不公平的事,不要同流合污,永远心存希望。不要像林襄一样,轻而易举让他们打倒你。”
苏星落抬起微凉的手指捧住脸,给自己降了降温。
道理她都懂的。
“谢谢你林阿姨。”她再次表达感谢。
“是不是很失望?”
“没有,”她放下手,摇了摇头,“我本就没抱很大希望,只是有机会听一听专业意见,那就听一听,仅此而已。”
“不是对信,是对杨仲,对他,还有他的那些人,对孩子们做的事,对这个不公平的世界,失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