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件与您无关的事情,他回答道,给您惹来了麻烦,艾先生。您知道,卡尔海德与奥格雷纳在萨斯洛斯附近北秋高原我们的边境问题上发生了争端。阿拉文国王的祖父宣称西洛斯峡谷是卡尔海德的领土,但共同体各国从来就不承认。从一片云落下许多雪,雪越下越大。我一直在帮助一些居住在峡谷里的卡尔海德农民向东迁移,越过那古老的边境,心想如果将峡谷完全留给世世代代在那儿生活了几千年的奥格雷纳人,也许争端会得到解决。几年前我负责管理北秋高原,认识了那里一些农民。我不愿看到他们遭到屠杀,或被押送到奥格雷纳的劳改农场去。为什么不能消除争端呢但这可不是爱国思想。事实上,这是贪生怕死,违背了国王陛下的准则。
对他那些冷嘲热讽,还有这些与奥格雷纳的边境争端的细枝末节,我统统不感兴趣。于是,我回到正题上。不管我信不信任他,或许我都可以多少利用他一点。对不起,我说,但遗憾的是,这个关于几个农民问题说不准会毁掉我谒见国王的使命。这比几英里长的国境线更危险。
是呀,危险得多。不过艾克曼的边境离我们边境有100光年之遥,也许他们对我们还有点耐心。
艾克曼星球上的斯特拜尔人是极有耐心的人。他们可以等上100年,甚至500年,让卡尔海德以及格辛星上的其它国家慎重考虑,是否愿意加入人类大家庭。这仅仅是我个人的愿望。也仅仅是我个人的失望。我得承认,我原以为有您的支持;
我也一样。不过,冰川不是一夜之间就融化的这句陈词滥调他脱口而出,但他的思绪却在别处。他在冥思。我可以想像,他要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上,使我沦为他在权力斗争中的又一个工具。他终于又开口了:您到我的国家来的时机不巧。这儿一切都在变化,我们正在进行变革。不,还不至于如此严重,因为我们已沿着老路走得太远了。我以为您的到来,您的使命也许会避免我们误入歧途,给我们展示一个全新的选择。但必须要有天时地利。这完全是个机遇问题,艾先生。
我对他的闪烁其辞不耐烦地说:您是暗示我来的时机不巧吗?您想劝我取消谒见国王吗?
我是用卡尔海德语说这一番话的,这就显得更失态了。
可是埃斯文既没有发笑,也没有咋舌,只是温和地说:恐怕只有国王才享有这个特权。
哟,上帝,是呀。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双手抱头片刻。在地球上放任天性、无拘无束的社会里长大的我,对卡尔海德人如此珍视的礼节或者说遇事无动于衷,总是不得其要领。我知道国王是何许人也,因为地球自身历史上就出现了一代代国王,但我对特权缺乏亲身感受;缺乏识别力。我端起大酒杯,趁热大喝了一口。那么,只要我能指望您,我在国王面前就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