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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散坐在空荡荡的、灰尘四散的黑暗里,偶尔有两人低声交谈,但既没有同病相怜,也没有抱怨。

    我听见我左边一个人耳语:我在我家门外街上看见了他,他的脑袋都给炸掉了。

    他们使用的是打金属子弹的枪,袭击枪。

    田纳说,他们不是从巴斯瑞尔村来的,而是从奥弗尔德领地来的,而且是坐着卡车来的。

    可是奥弗尔德和苏文星村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

    他们不理解,但也不抱怨。枪声和大火把他们驱出了自己的家园,现在他们又被自己的同胞关在地窖里,但他们却没有抗议。他们对突如其来的厄运不问个为什么,黑暗里只听见喁喁低语,漫无目的。低语渐渐消失,人们睡了。从远处黑暗中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婴儿在对自己哭啼的回声哭啼。

    房门吱嘎一声开了,已经大白天了,太阳光射进眼里,如同一把尖刀,寒光闪闪,令人胆战心惊。

    我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便跌跌撞撞地走出来,机械地跟在其他人后面。

    请往这边走,艾先生。一个身穿红色服装的人急忙说道,原来我不再是逃亡者了。

    先前我同那些无名无姓的人一道沿着一条漆黑的路逃命,随后我又和他们一样失去了身份证件,现在我有了名字,有了身份,我又存在了。

    地方公社农庄中心办公室乱哄哄的,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他们还是抽出时间接待我,对我头天夜里受的委屈表示歉意。要是你不进入苏文星村就好了!一位胖乎乎的检查员叹息道,要是你走人们常走的那条路就好了!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要给我特殊待遇,但这无关紧要。使者金利艾,要把他当作贵宾优待,于是,他受到了贵宾待遇。到了半下午,八区东霍姆斯沃夏姆公社农庄中心就已派专车送我上路前往米西洛瑞了。我还领到一个新护照,一个自由住宿路上所有中转站的准许证,还有一份拜会公路与港口一区总督乌斯苏斯杰斯先生在米西洛瑞的府邸的特许电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