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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服从了,但讨厌他的口吻。他带着过夜必需品走进帐篷时,轮着我来煮饭,我便坐起来动手,他又用同样以先发制人的口气吩咐我躺下来。

    别对我指手画脚的。我说。

    对不起。他背向着我,生硬地说。

    你知道我没有生病。

    不,我不知道,如果你不说实话,我就只好根据你的脸色来判断了。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旅途又艰难,我不知道你的体能极限如何。

    我的体能一旦到了极限,就会告诉你的。

    我对他的保护大为恼火。他比我矮一个头,体格像女人,脂肪多,肌肉少,我们一块拉雪橇时,我不得不放慢脚步,怕他跟不上,不得不少使点力气,怕把他拖翻了,犹如一匹雄马同一匹骡子并肩拉车

    这么说来,你没有生病?

    没有,只是很疲乏,你也疲乏了。

    是的,我也很疲乏。他说,先前我对你很担忧。我们的路还很漫长呢。

    今天我们走了多远?

    他莞尔一笑,说道:六英里。

    第二天我们走了七英里,再一天走了12英里,再过一天我们走出了雨水,走出了云雾,那是我们旅程的第九天。我们已经爬到海拔五六千英尺的高度,脚下是高原,遍布近期造山与硫化过程的痕迹,我们已经进入山本森山脉的火山区域。高原逐渐变窄,乃至成为一道峡谷,峡谷又逐渐变窄成漫长的山脊之间的隘口。我们接近隘口尽头的时候,雨云渐渐稀薄、散开。北风乍起,寒气逼人,完全驱散了雨云,我们左右山脊上方的群峰呈现,山峰上的玄武岩与白雪,背衬着湛蓝的天空,沐浴着骤然而至的阳光,黑白辉映,绚丽灿烂。我们前方,也就是北方,雨过云散,露出蜿蜒曲折的峡谷,覆盖着冰和巨石,组成一道墙横越峡谷,那是冰墙。我们举头仰望,只见冰墙边缘就是大冰川,即戈布宁大冰川,一望无垠,向着遥远的北方伸展。

    埃斯文站在我旁边的挽具里,眺望着这壮丽的景象,这不可言说的蛮荒,他感叹道:我终于见到了这奇观,也不枉自活了一世。

    我也有同感。结束前面的旅途固然是件好事,但最终来说,重要的还是旅途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