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要走远一点。”屈辰冽说,“我读高中也要进冬令营。”

    我没就这个话题与他继续聊下去。他的志向不能和他母亲说,因为她会觉得低了;但和我说也没什么意思,因为我根本不关心。他想超越的根本就不是人,但是他们都不知道。我也不敢说。也没必要说。

    我们沿着河走,每一段路都是旧的。

    “不补习真的太好了,”屈辰冽说,他伸懒腰,书包终于不再束缚他,“上课就是浪费钱,浪费生命。”

    “大自然的新鲜空气。”我说,双手背在身后。他的手臂向上举,脚步轻快,第一次出现在我不需要侧身就能看到的眼前。屈辰冽试图去够我们前面的那根树枝,它长得稍低一些,刚好可以和小朋友打个招呼。

    屈辰冽碰了碰树枝,然后回头看向我。我看着那根光秃秃的树枝,忍不住也跟着加速。手碰到了。

    “哈哈哈,姐姐你也这样,我妈不会这样。”

    “我是姐姐,又不是妈妈。”我说,若无其事地继续背着手走。

    屈辰冽走着走着就累了,他的喘气声越来越重。我知道今天的徒步任务是完不成了,示意他把包里的矿泉水拿出来。我们在长椅上坐下,我拧开瓶盖喝水。屈辰冽带的是保温杯,巨大的保温杯看着就很适合户外。他按了一下顶部的白色凹槽,把水倒入杯盖里。

    “是温水还是茶水?”

    “大麦茶。”屈辰冽说,“你要不要喝?”

    “不要。”

    “我还没喝过,干净的。”他将杯子举过来,“你先喝。”

    我看了看他手上的杯子。“你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

    “我喝过,你再喝,之类的。”

    “不介意啊。”屈辰冽看着我,好像我提了一个很无知的问题,“你是一可姐姐,有什么关系。”

    所以一可姐姐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存在呢。你的好朋友椎蒂的监护人,在你看来是和你妈妈一个地位比较的人。

    我接过大麦茶喝了一口,对我来说有点偏烫了。

    “烫了。”

    “……还好。”屈辰冽喝了,不理解我舌头的敏感,只觉得莫名其妙。

    “休息得差不多我们就要继续走了。”我说,看着他的脸色显而易见地为难起来,“让师傅到前面去接我们吧?再走个一公里的样子就到了。”

    消沉的脸色变得轻松了。屈辰冽这才舍得离开椅子,朝着我的方向走过来。这一路都太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