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现在扮演的就是正值青春期的男高中生,会有脾气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而且……他确实感到烦躁。
“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在比赛呀,小桧桑还给我们毯子呢。”
十六夜葵面露茫然,不太懂他怎么因为一个毫无依据的假设而真情实感起来,但还是配合着回答他的问题:“如果真的要选,我肯定和新一一边啊!”
她这句话的声音压得很低,是把嘴唇凑到少年的耳边去说的,又继续道:“新一,我们还在别人的车上呢,万一他们把我们当成对手,赶我们下车怎么办呀?”
工藤新一觉得她这话说出来绝对只是为了敷衍他,毕竟她对小桧莲的友好肉眼可见,半点迫于形势的无奈都没有。但她却又靠得这么近,声音这么小,显然还是只把他一个人当成自己人,亲昵得让人都没办法再追究下去。
烦躁的心情被她三两句话说得平复下来,他偏过头,恰好看到她说话时眨动的浓长眼睫,上面的水渍已经干了,但过近的距离却让他难以对焦,像是只能看到轻柔的蝶翼在上下震颤。
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但洒在耳廓的吐息却是温热的,这样的反差似乎带来了一阵难耐的痒意,沿着耳道淌进心底。
工藤新一的喉结滚动一瞬,忍不住将头稍微低了些,连自己都不知道是想要去做什么。
十六夜葵觉得自己好话坏话都说了个干净,等半天却一句回应都没听到,困惑地抬起眼睛去看他。可车辆却忽然急停,她的身体在晃动前就被人抱稳,紧接着到有什么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上。
湿湿热热的,是他的嘴唇。
她的瞳孔瞬间睁大,心跳变得飞快,整个人都僵住,眼睛猛地眨了两下,不敢再往上看,只敢把视线停在他的喉咙,等待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是意外吗?
是不是她刚才不应该抬头的,还是车子没开稳导致的?可是他为什么还不撤开啊,难道也没反应过来吗?
十六夜葵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耳膜都快被心脏震坏了。她的脸颊温度也渐渐变烫,靠在他怀里的身体更是好像脱离了她的大脑操控,只知道维持着拥抱他的姿势,连推开都做不到。
黑山一真的道歉声响起来,打破了后座这股暧昧难言的气氛:“不好意思!刚才有辆车突然变道,把我吓了一跳,你们没事吧?”
“没事!”
十六夜葵被他叫醒,连忙偏了偏脑袋,大声回答了一句。
小桧莲倒是注意到了两个人似乎有哪里不对,但在她眼里,情侣之间吻个额头没什么大不了的,甚至还不如他们从上车就一直抱在一起的姿势亲密,确认了他们没磕到哪里就回过了头。
十六夜葵回忆了一遍整起意外的成因,大部分责任属于晃动的车身,小部分责任在突然抬头的她身上。她安慰自己只是碰到了额头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嘴上还是飞快道歉:“对不起新一,我刚才撞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