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越来越近,十六夜葵真的不想和他在这种时候讨论这些,她的语速飞快:“如果不是被人陷害,就是有隐情的吧!再说了,这人本来也是杀人凶手不是吗?”
她想到看过的无数起案件,也记得那些或整容或栽赃的故事,坚定道:“总之,工藤新一是绝对不可能杀人的!这是我一万分确定的事情!”
就算看到他在自己的眼前开枪,十六夜葵想,那他也一定有苦衷,而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为什么不可能?”
工藤新一知道他所得到的信任根本不属于他,哪怕短暂地诱骗过来,哪怕他有能力长久地隐瞒下去,可他也无法控制住想要彻底拥有这份情感归属权的欲望。
理智和情感在天平的两端失衡,拉扯时的尖锐声响仿佛在他的脑海响起,刺得他大脑生疼。蛰伏在心底许久的嫉妒更是以一种丑陋的姿态攀爬生长,他甚至想要破坏她心中那份完美无缺的形象,尽管这对他来说毫无好处。
工藤新一狠狠闭了闭眼,捏住她的手腕也更加用力,再次看向她道:“因为漫画里的我正义,我就一定会是正义的人吗,如果我和他不一样呢,葵要怎么办?”
“你在说什么呀?”
十六夜葵急得眼睛都红了:“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怎么可能怀疑你?”
手电筒的灯光晃进转角,她的侧脸被映亮,翡翠色的瞳孔盛着晶莹的泪珠,好像清透的玉石,但眼尾却是红的,连眉头都蹙起,是他从没见过的伤心模样。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为谁难过,是在为陷入命案中的他,还是在为她所喜欢的角色。
如果都有的话,那么又有几分是为他,更或者,连那仅有的几分都是为伪装后的他。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的扮演游戏着实可笑,他没有办法推理出答案,他想要通过行动求证,所以他才会在看到琴酒杀人之后留在了这里,他迫切地渴望着让她接触到真实的自己。
他想确定他在她心里真正的分量,可当她的眼睫沾上伤心的泪水,当那双瞳孔流露出破碎的神情,那些念头又顷刻无踪。
——继续骗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工藤新一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把枪收起来,右手亲昵地按在她的颈上。
脖颈处的肌肤轻薄,被手掌的枪茧摩挲着会渗出淡粉色,过快的心跳令动脉一下下冲击着他的指腹,有一种握住了她的心脏的错觉。
“别怕。”他改变了主意,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带,“不是我,不用逃,我会解决的。”
话音刚落,仓促的脚步声骤然停下,是高木警官赶到了。
身着制服的年轻警官还没站稳就看到了保持着拥抱姿势的两人,他张口还带着跑步之后的沉重呼吸声:“工藤君,十六夜小姐,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嫌疑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