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搓了搓粗糙的双手,双眼扫视了一圈家里的摆设,可以说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他叹了口气,指了指空荡荡的堂屋,说道:“渊儿,你看看,就算你能够转入县里的好高中,我们家也供不起你在那里上学。县里的开销,比我们镇上要高好多,什么都要花钱买,我哪里挣得出那么多钱?”
“反正就算你拿了奖,我也不可能让你去县里上学,你又何必报名参加比赛,白白这么折腾一场呢?”
顾渊心凉了半截:“什么?我拿了奖也不让我去县里读书?您怎么这么狠心,有您这样做爸爸的吗?要知道今天校长一公布消息,全校就有超过二十个人报名?我的成绩比他们当中的大多数都要好,他们都能报,凭什么我不能报?”
顾父怒了:“他们家什么条件?我们家什么条件?我每天在地里干活累得半死养你,你还嫌我狠心,那你就不要认我这个爸,你滚!”
顾渊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生气地顶了回去:“那您倒是想办法多赚钱,让我们家条件变好啊!都是做父亲的,为什么他们那么有本事能赚到钱,您却不行?”
“像沈安晴他们家,每天都能吃白米饭和鸡蛋,每次换季都能买新衣服;可是我们家,吃的穿的都是些啥?爸,您生了我,却不好好养我,让我从小就吃尽苦头,您难道不觉得亏心吗?”
顾父脸色大变,狠狠将手中茶杯敲在桌上:“臭小子,你嫌弃我?连狗都不嫌家里穷,你却看不上你亲爸,你连狗都不如!滚!”气鼓鼓地出了门。
顾母追了几步,没追上,回家唉声叹气:“渊儿,你刚才说的话确实太过分了,也难怪你爸生气。听妈的,待会等你爸回家了,你好好地向他道个歉,把他哄好了,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顾渊没好气地对顾母道:“我没错,我为什么要道歉?妈,还有您,我们家日子过得这么穷,也有您的原因。爸至少每天都在干活挣钱,可是您呢?天天闲在家里玩,一个子儿都不挣。”
“您看看沈安晴她妈妈,还有建树、美枝、百辉他们的妈妈,哪个不干活?哪个不挣钱?哪个跟您似的成天不做事只会花钱?要是您能挣钱,我还需要为区区十块钱的报名费发愁吗?”
顾母眼神躲闪:“我才没在家里闲着,每天做饭做家务不是干活?我不出去做工还不是为了更好地照顾你吗?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
顾渊冷哼一声:“我都这么大了,有什么好照顾的?一日煮三顿番薯玉米粥吗?几天才随便划拉扫一下的地吗?您就是懒!您要是真的为了我好,那就想办法找工作挣钱给我花!”
顾母把头撇向一边:“你这孩子真是不识好歹,还使唤起你妈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出去找你爸。”做工是不可能做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工的。
顾渊望着母亲出门的背影,恨恨地跺了一下脚。这样的父亲母亲,他实在是受够了!
父母不给钱,但是顾渊没有打消报名数学竞赛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