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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我;

    你已经原谅我了,是吗?

    是的。他想了一下,是的,已经原谅你了。天知道是为什么。你很奇特,又很恼人,但是你很容易被人

    原谅。你说你十七岁?

    嗯;下个月。

    真奇怪。真是奇怪。我妻子三十岁,但是你有时候好像比她还成熟。我真搞不懂。

    你自己也很奇特,蒙泰戈先生。有时候我甚至忘了你是个消防队员。现在,我可以再让你生气一次吗?

    说吧。

    怎么开始的?你怎么会干起这行的?你怎么会选择这个工作,又是怎么碰巧想到要干现在的这份工作的?你

    和别人不一样。我见过几个;所以我知道。我说话的时候,你会看着我。昨天晚上,我说到月亮的时候,你就抬头

    看月亮。别人从来都不会那样做。别人会走开,让我一个人说着。或者还会威胁我。没有人再有时间去关注他人。

    你是极少数几个可以容忍我的人之一。所以我觉得很奇怪,你竟然是个消防队员。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工作好像不

    适合你。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分成了两半,一半炙热一半寒冷,一半温柔一半冷酷,一半颤抖一半坚毅,它们相互撕扯,

    企图压过另一半。

    你最好跑着去看你的心理医生,他说。

    她跑开了,留他一个人站在雨中。他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久。

    接着,他开始往前走,在雨中缓缓地仰起头;片刻之后,他张开了嘴巴

    第三部分:万物隐在阴霾中 -& 阴暗的角落里

    在消防站的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机械猎犬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待在它那个光线柔和、微带轻响和震动的窝里。

    泛白的天空吐出黎明的曙光;曙光伴着月光,透过宽敞的窗户,斑斑驳驳地落在那只由黄铜和钢铁打造的轻轻颤动

    的猎犬身上。光落在它的红宝石玻璃上面,也落在尼龙织成的鼻孔里那些感光纤毛上面,闪烁不定;它难以察觉地

    轻轻颤动着,像蜘蛛一样张开八个长着橡胶垫的爪子。

    蒙泰戈从黄铜滑杆上滑下来。他走到外面,看见浓云已经彻底散去。于是他点上一根烟,走回消防站,弯下腰

    看着猎犬。它像是一只刚刚从外面某个充满狂野、癫狂与梦魇的野地上返回的巨蜂,载回一身沉重的花粉;此刻,

    它已经入睡,睡眠驱走了它体内的恶魔。

    喂,蒙泰戈轻声招呼它,一如往常地迷恋着这头死去的、同时又活着的野兽。

    每到夜幕降临,万物隐在阴霾中时,其实每个夜晚都是如此,消防队员们便滑下黄铜滑杆,启动猎犬的嗅觉装

    置,接着在消防站的空地上放出老鼠,有时是小鸡,有时可能是猫;不管怎样,它们最后都会被投到水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