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此事发生得太突然,她知道的又太少。
于是,德阳长公主冷着脸坐回了首位。
“父皇下旨来行宫那日,状况已经不太好。”
陈玄卿讲得半真半假,他虽不知是谁给长公主递信,但有件事情可以确认...
若这个人对皇帝情况了如指掌,就不会如此着急把长公主请来。
叫来长公主,无非是逼他有所行动。
“父皇病得太突然,等孤处理完事情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南巫给姑母送信了,难道姑母过来前没收到信?”
从陈玄卿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异样,德阳长公主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先前孤派了数人求医,都未曾找到神医踪迹。”陈玄卿状若无意道:“原是去了南巫。”
德阳长公主眸色微动,避而不答,“听说前几日陛下还在人前露脸了,是怎么回事?”
“前一夜孤遭受贼人行刺,受了点轻伤,第二日右相带着众臣跪在父皇寝殿外求见,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孤便传信给平侯,让其派人过来稳住局势。”
陈玄卿的解释言简意赅,既不诉苦也未曾抱怨。
很多事情,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而是让德阳长公主,自己去发现。
这里面的巧合太多,多到根本不需要细想就能明白。
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德阳长公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奸诈小人!”
竟连她都被利用了。
再抬眸时,她看向陈玄卿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受的伤如何了?”
陈玄卿心中了然,颔首道:“姑母不必担心,已经好了。”
“刺客呢?”
德阳长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意味深长道:“此人留着必定是祸害,太子切不可心软。”
陈玄卿刚要答话,却被里屋传来的脚步身打断。
帘子被掀开,一布衣老头走了出来。
德阳长公主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关切问道:“廖神医,陛下情况如何?”
廖神医摇了摇头,捋着胡须伸出三指。
德阳长公主脸色一白,幸好陈玄卿从后面及时扶住了她。
“姑母当心。”
德阳长公主痛苦地闭眼,声音带上了哽咽,“是三年...”
“还是三天?”
“再加三十两,此人可救。”
这个大喘气,让在场三人脸色变换了好几下。
陈玄卿最先反应过来,答应下来,“孤这就派人准备。”
“不过丑话,老夫得说在前头。”
廖神医只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太监,后者心领神会,假借有事退了出去。
等房间里只留下两人后,他才慢悠悠开口:“按时服用我开的药方,三月后可下床走动。”
“别的...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什么意思?”
德阳长公主一听便急了,“别的是什么?”
廖神医未答,从自己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此是药方,切记三个月内汤药不可断。”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且慢!”
廖神医身姿轻盈,不费什么力气便绕开了长公主,径直出了门。
“玄卿!”
陈玄卿紧随其后,跟上了廖神医。
明明是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但廖神医脚步轻盈,始终比陈玄卿快一步。
最后还是陈玄卿提步运气,才拦住了廖神医。
“拦我做甚?”廖神医气得吹胡子瞪眼,“华清寺还有个老秃驴等着呢。”
“神医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廖神医当真赶时间,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你爹天天乱吃什么,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知道?”
陈玄卿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廖神医的包裹里,“还请神医解惑。”
“说好三十两,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廖神医眼都没眨一下,便将银票退了回去。
见陈玄卿还不让步,他不耐烦的竖起一指,“最多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