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设在云镇后山,而李家小院在城中,两地距离较远,所以李言之任教时都是住在书院里,等休沐才会回城。
今天算是例外。
马车穿梭在青石板路上,最后停在了一道喧闹繁华的巷口。
这小院地理位置很好,是李言之的祖宅。
几十年前这一条街都是李氏家产,后来新旧更替,李氏一脉站错了队,遭到了先帝势力的打压报复。
到李言之这辈,只剩下了这座小院。
按说往日巷子口会有许多小贩叫卖,但今日格外寂静。
只有几个妇人聚在巷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瞧。
覃如顿觉不妙,快步走进了巷子。
果然见到一顶熟悉的轿子停在小院门口,轿子旁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只看衣着都能分辨出并非是普通人家的家仆。
覃如目光从轿边挂着的那顶写着“贾”的灯笼掠过,又是贾珍!
据说是贾太守刚调过来的那一年,他捧在手心的女儿在城外遭遇土匪袭击,被李言之救了下来。
得知她与家人失散后,李言之好心给了她五两银子。
就这五两银子,让大小姐芳心暗许,纠缠了李氏父女好几个月。
哪怕覃如这个“名正言顺”的正妻找过来,她也毫不收敛,屡次过来骚扰李言之。
因为这事,覃如还拉着女儿去太守府上哭闹过一次,结果太守那不要脸的老头子竟还瞧上了她?!
想起这事儿,覃如就觉得恶心。
“李郎,你回来了?”
轿帘掀开,伴随着娇俏婉转的声音,走出来一浓妆艳抹的富贵小姐。
女子先剜了眼覃如和她的肚子,然后笑吟吟地走到李言之面前,伸出手,“我今日只是经过,想着来这边瞧瞧银珠,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
“我与你,当真是心有灵犀。”
“鄙人不敢当,还请小姐自重。”
李言之下意识避开她的手,面上笑容疏离又冷淡。
贾珍最讨厌他这副态度,明明方才他与他那个娘子讲话时,不是这样笑的!
她憋着一股气儿,走上前假兮兮地与覃如问好,“李娘子安,方才竟没瞧见你在这儿。”
“原来是没瞧见我呀。”
覃如面上笑着,说的话可不留情面,“也是,我寻思贾小姐这般大家闺秀,应该不会不知廉耻到当着我的面勾引我夫君。”
“你!”
贾珍恼羞成怒,下意识抬手想去抽她耳光。
“啊!”
手腕处一阵刺痛袭来,她难以置信地抬眸看着挡在覃如面前的男子,“言之,你为了她拦我?”
李言之脸色很差,语气不见往日的温和,“贾小姐,你又在做什么?”
“覃娘肚子里还怀着孩子,你...”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重话,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贾珍,冷冷吐出五个字:“你太恶毒了。”
他无视贾珍眼眶含泪,一甩衣袖,转身去扶覃如,“我与娘子要回去了,恕不远送。”
看着两人迈入院子的背影,贾珍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她恶狠狠地瞪着覃如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孩子...是不是她的孩子没了,你就能看我一眼?”
对付无权无势的平民,对她而言,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简单。
更何况,还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贾珍抹去眼角泪珠,冲着轿子旁的婆子招了招手,“过来。”
听完主子的吩咐,婆子随即转身出了巷子。
穿过两条街,刚拐过一个弯,她面前多了个黑衣男子。
那男子二话不说,上来先卸掉了她一个手臂.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哀嚎,下巴也随机被卸掉。
整个人痛苦地蜷缩在泥地上,叫也叫不出来,背上还被死死地踩住。